李雁之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幾天,他隻是知道自己在這間客房裏呆了半個多月。
一萍卻是記得很清楚,她正坐在李雁之的床頭,靜靜的看著李雁之。
李雁之實在受不了她灼人的目光,幾次想出去走走但是身上仿佛沒有一絲的力氣,他隻有忍耐,忍耐不住就閉上眼睛裝睡。
其實他迫切的希望自己睡著,因為睡著了就能看到那個白衣身影,他已經在夢中看到了她三次,但每一次他都感到那個身影更加模糊,現在他好像已經忘記了那個身影,隻是難忘那一雙眼眸。
多情苦,無情更苦,李雁之自認為他是一個無情的人,有時他又推翻這種論斷,自認為自己又是一個多情的人,所以他決定不再裝睡。
一萍依舊感歎:“那天嚇死我了,那些惡人點了我的穴道,還殺了一隻公雞——“
李雁之笑道:“我們畢竟都沒有像那隻公雞一樣。”他記得那天白衣女離開後,他惆悵了半天就推開了小院房子的木門,看到了躺在地上的一萍,當他解開一萍的穴道後,就一陣眩暈,什麼也不知道了,反倒是一萍把他拖回了九江天寧觀。
其實他的傷沒有表麵那麼嚴重,隻是他的心中有一股淡淡酸楚。
一萍撅嘴道:“李大哥你昏迷了七天七夜,嚇死人啦,我可是天天盼著你醒來啊。”
李雁之動容道:“你每天都在這裏?謝謝。”他囁嚅了半天隻能說出這兩個字。
一萍道:“你是為我受的傷,我怎麼能不管,我可不像不空那個沒心沒肺的和尚。”
李雁之問道:“我也奇怪這兩天怎麼沒見到不空?”
一萍憤憤的道:“前幾天我們觀裏來了個和尚叫什麼懷海的,不空和烏井大師好像見到了祖宗,整天跟著和尚求他教他們武功呢。”
李雁之釋然道:“不空也學武了!”話音未落隻見一條灰影閃電般從窗外跳進來。
李雁之一愣,一萍卻早罵道:“死和尚,要嚇死人嗎。”她雖然罵著心中倒是非常奇怪,不空的身法怎麼這麼快,比自己還快。
不空笑嘻嘻的道:“李大哥你看我剛學是這一招流星趕月怎麼樣?”
李雁之歎道:“那是很好的輕功,沒想到你竟練成了”
不空得意道:“這算什麼,我還學了三十二品金剛般若掌,我耍給你看——”說完就擺出一個雙手合十的架勢。
一萍突然站起來大聲道:“死和尚快出去,你想把李大哥的房子打破啊。”
不空臉上一紅道:“這次不會打破房子了,”他怕一萍發威,轉而對李雁之說:“李大哥,你都在房裏呆了十多天,咱們出去,你看看我的功夫。”
一萍看著李雁之也道:“李大哥,咱們出去走走吧,老憋在房間裏對傷勢不好。”
李雁之笑道:“那也好,我看看不空的金剛掌。”
不空立刻插嘴道:“不是金剛掌,是三十二品金剛般若掌,懷海大師教的——”
一萍拉起李雁之,道:“什麼大師,我看他的功夫比李大哥差遠了。”
不空也不好反駁訕訕道:“至少比你厲害多了。”
一萍作勢要打,不空一溜煙跑了出去,留下一句:“我在練武場等你們——”
李雁之隨便穿了一件青色的長衫,也不束腰和一萍走出房外,一道陽光刺痛了他憂鬱的雙眼,李雁之有點適應不了歎道:“今天是個好天氣。”
一萍興奮道:“陽春三月,本來就是好天氣。”
李雁之問:“今天是什麼日子?”
一萍道:“三月十四,明天是論武大會的日子,不過這幾天可熱鬧了。”
李雁之道:“有什麼熱鬧的事。”
一萍又掰起了手指道:“一呢論武大會的台子在前幾天就搭好了,可是昨天又重新搭了一次,”
李雁之道:“為什麼重搭?”
一萍笑道:“那就是第二件熱鬧事,台子是潯陽樓的東家,廬山老祖的二弟子高仙琦一手操辦,他突發奇想用了十艘大船上麵撲了木板,將台子搭在潯陽樓的江麵上。”
李雁之笑道:“那豈不是曹公的鐵索連船。”
一萍道:“是哪個樣子,十艘大船用鐵索相連分別用了大鐵錨勾在江底,台子離江岸二十丈距離,普通人都上不去的。”
李雁之突然道:“這個論武大會不是討論武學嗎?難道還要比試?”
一萍鬼笑道:“曆屆論武大會都要選出江湖十大傑出青年高手,難道你不知道嗎?”
李雁之搖頭道:“我還是第一次聽到。”
一萍接著道:“我也是第一次來看論武大會,不過這第二個熱鬧就是昨天兩個人搶先占用了台子,進行生死決鬥。”
李雁之突然來了興趣,難道是雷萬春和南霽雲兩個人。
他猜得不錯,一萍道:“是江湖上的兩個年輕高手一個是青竹幫的雷萬春另一個是公孫劍派的南霽雲,他們兩個功夫好的很竟然把船都打破了。”
李雁之問道:“那結果如何?”
一萍突然一指前麵不遠的兩個人道:“還不是因為他們,比武沒分出勝負。”
李雁之一眼就看到了桑道茂和一個年輕的和尚。
那和尚一身幹淨的僧袍,隆眉準目麵色清臒,相貌威嚴看上去不過二十多歲。
一萍悄悄道:“那個和尚就是懷海,道一大師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