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邊玩耍的孩童已經各自回家吃晚飯去了,遠處的一片沙灘火光點點正在做裝飾點綴,為了晚上鎮上的音樂節盛會做準備,在海邊閑逛的倆人沒有過去湊熱鬧,隻在這安靜的一隅走走看看。
姚瑾熙彎腰撿起一個退了潮之後被衝到沙灘上來的貝殼,捏在手裏看了一陣,緩聲開了口,問陸銘:“你說那個店老板和他愛人在這裏住了十幾年?”
“嗯,說是之前也住在大城市裏,家裏人都不讚成他們的事情,幹脆就一起搬來了這裏,這裏挺好的,生活簡單景色也不錯,而且不排斥他們。”
“我也覺得這地方挺好,”姚瑾熙勾起唇角笑了笑,目光落在遠處海平麵上暈染開的極致燦爛的落日餘暉處,久久移不開眼:“要是能一直在這裏住下去好像也挺不錯的。”
陸銘搖了搖頭:“算了吧,你跟我都不是這種貪圖安逸的人,這裏的生活太寡淡了,不適合我們。”
姚瑾熙瞥他一眼,好笑道:“我又沒說要跟你一起,你別忘了我們早晚要解除這種莫名其妙的關係的。”
陸銘被哽得一時說不出話來,算起來剛才他跟姚瑾熙說的那番話有類似於“表白”的意味吧,姚瑾熙現在這麼大咧咧地說著遲早要散夥的話,也未免太沒心沒肺了。
“喂,我們才結婚,你就不能說點甜言蜜語來聽聽?”
陸銘說話的時候眼裏帶著促狹的笑意直勾勾地看著姚瑾熙,姚瑾熙回視著他,沉默片刻,一隻手搭上了他的肩膀,身體微往前傾,陸銘的視線下移,又一次落在了他幾乎要貼到自己麵前來的嘴唇之上,之前那種想要用力蹂/躪上去的感覺又回了來,明知道姚瑾熙現在的動作是鬧著玩的,他卻依舊在想著自己真要是親了上去他會是什麼反應,然後,他也便當真就準備這麼做了。
隻是這一次依舊是被打斷了。
不遠處旅店老板朝著他們大步走了過來,笑著衝他們招手,他的身邊還跟了另一個高大健壯的男人,應該就是他嘴裏說的愛人。
因為這樣的打岔,姚瑾熙已經退開了身,陸銘無奈衝走上前來過分熱情的老板打招呼,對方給他們介紹了自己身邊人,又笑著指了指前頭人群聚集的地方:“你們還沒吃晚飯吧?去那邊,音樂會馬上要開始了,有東西吃還有酒喝。”
陸銘衝姚瑾熙眨眼:“去嗎?”
姚瑾熙無所謂地聳了聳肩,算是答應了,倆人跟著旅店老板兩個,一路朝著舉辦音樂會的海灘走了過去。
這裏的小鎮一共也才三十幾戶人家,幾百人口,這樣的夏日音樂節每年都會舉辦,連著好幾天的狂歡,無論男女老少,聚在一起一塊盡情唱歌舞蹈痛快暢飲開懷大笑,是這裏每到夏天最熱鬧的盛會。
店老板把陸銘和姚瑾熙拉過去,四處給他們介紹人,眾人一聽說他們是剛結婚來度蜜月的,紛紛真誠地表示恭喜,陸銘聽著笑得見牙不見眼,姚瑾熙雖然不喜歡這麼高調,不過對著這麼多熱情的鎮民,也隻能笑著一一道謝,除了爺爺奶奶和陸銘的那群狐朋狗友,他們的婚姻,還是第一次得到這麼多來自陌生人的真摯祝福,其實還是有些讓他高興的。
陸銘貼到姚瑾熙耳邊,低笑著道:“你看,我就說我們是天造地設吧,這裏人都說我們般配呢。”
姚瑾熙將剛倒的酒塞他手裏,示意他喝東西閉嘴。
陸銘笑得更樂了,晃了晃手裏玻璃杯中的啤酒,道:“我一直以為你這樣的貴公子隻會喝那種頂級紅酒。”
姚瑾熙已經將一半的酒都送進了嘴裏,嘴角亮晶晶地泛著誘人的光,緩緩說道:“你不也是大家族出身的,為什麼就非要對我有偏見。”
陸銘敲了敲下巴,這個問題還確實有點意思,他身邊的朋友,有錢人家的公子少爺多不勝數,但隻有姚瑾熙一個會給他高不可攀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也因為這樣從前他對姚瑾熙才一直都沒有多少好感,現在雖然已經改觀了很多,但有的時候下意識地還是覺得他就是那種高嶺之花型的貴公子,可遠觀而不可褻瀆,隻不過他如今時常會冒出來要狠狠折下這朵高嶺之花狠狠褻瀆他的衝動,證明他確實是個夠自大且征服欲旺盛的人。
陸銘笑了笑,沒有多說,與他碰杯,將杯子裏的酒飲盡又去倒第二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