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瑾維不置可否一笑,“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青董不必特意謝我。”
“既然在商言商,瑾維你是不是應該在這之前把江濤的那份資料給我。”青原麵對著這樣一匹心思深沉的狡詐的狼,不得不提高警惕,謹防到時候竹籃打水一場空。還有就是楊瑾維沒準利用完了自己,誰知道他會不會下一個目標是自己。這件事他想了很久,越想越後怕。
楊瑾維聽他說完一瞬不瞬的看著他,然後放下杯子。手指交疊在桌麵。那個樣子他之前就見過一次,在咖啡館裏的那一次,為了讓楊瑾維出麵說話,他幾乎就要跪下來求情。當時楊瑾維的手指也是像是現在這樣兩隻大拇指不停的交疊,然後捅破了二十幾年前那件舊事。他心裏一凜,露出討好的笑容。“那個我隻是怕夜長夢多,到時候泄露了可不好。”
“看來你是不相信我,那我們還談什麼合作。你忘記了我當時是在怎麼說的?”他神情裏露出似笑非笑來,然後娓娓道來,“我說我突然對借刀殺人這個戲碼感興趣了……青伯伯你該不會是想要我連看戲都沒有機會吧。”
青原被他一聲“青伯伯”叫的汗毛倒豎,也許是因為他那句“借刀殺人”的緣故,現在他在楊瑾維的眼裏就隻是一把殺人刀的價值。如果連這點價值都失去了,那麼他將會死的很難看。
“當然不會,瑾維你想到哪裏去……”他立即坐直了身體像是要表示決心似的,態度堅決,“你放心,這件事我一定給你做的漂漂亮亮的。”
楊瑾維並沒有回答他,隻是看著窗外。
雨霧蒙沫中一個纖細的淡色影子出現在湖堤上,一把山水的水墨畫油紙傘。婷婷嫋嫋的身影,從從容容的姿態。而楊瑾維視線自從那個影子出現後就一直跟隨著。
是何種女子能引得楊瑾維探看,臉上露出一種緩和的神色,如果沒有看錯的話,那應該是溫柔的。
心裏小小的詫異了一番,此前他見過楊瑾維身邊的那個叫何淩霄的女子,當時他沒怎麼看清楚,他也聽說楊瑾維曾在楊家的一場為楊夫人準備的生日宴會上介紹說何淩霄是他女朋友。
直到茶室門被服務生推開,引進來,青原才發現剛剛他們看的那個影子不是何淩霄是誰。他淡然一笑,起身告辭。
以前是他女兒自不量力。
楊瑾維讓何淩霄坐在對麵,叫來服務生移走了青原的茶盞,重新給何淩霄到了一杯茶。
他又叫服務生拿來熱毛巾,想了想本來要親自替她擦擦手的,又怕她不給他好臉色看就止住了。
“外麵冷,喝點茶暖和暖和。錫蘭金邊,這個味道醇厚。”其實楊瑾維對茶還真不是很了解,外公也喝茶,他老人家隻喝中國的綠茶。而錫蘭金邊產地絕非在中國。剛剛他不過是隨便點的而已。
何淩霄的手捧著小小的杯盞,小心的啜飲一口。臉上兩團紅紅的顯然是剛剛被風吹的。她剛剛從中南麗雪趕過來,師父老邱身體好了一點就要上班,師母怎麼也攔不住,她順便過去看看他老人家。師母當著何淩霄的麵抹淚罵師父是“老倔頭”。師父說,“你是老倔頭的老婆,又好得到哪裏去,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師母紅著眼睛一時間又哭又笑。何淩霄好說歹說才把師父給勸回去了,答應他下個月醫生說行就一定讓他回工廠上班。
“事情辦得怎樣了?”
“還好,師父有點倔,總是被師母的眼淚給哭回去了,就算是沒有我,他也不一定能倔過師母去。”何淩霄一想到那倆位老人的相處模式就覺得很感慨。感情很好的老兩口。
“吃點點心。”他把服務生端上了的栗子糕遞到她麵前,溫和的說,“早上你沒怎麼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