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變化——肯尼迪發燒——博士的藥——陸地旅行——依芒熱盆地——魯伯霍山——在6000尺的高度——白天的中途休息一夜平安無事。然而,星期六清早,肯尼迪一醒來就抱怨四肢無力。渾身發熱燒得直打顫。天氣在起變化,空中覆蓋了厚厚的烏雲,老天爺好像在積蓄能量準備來場滂沱大雨。他們正待在曾戈麥羅,這兒可是個陰暗的地區。雨一年到頭下個不停,也許隻在一月份裏有半個月的晴朗日子。
傾盆大雨說來就來,劈頭蓋臉地撲向3位旅行家。他們下麵的那些道路被一股股“努拉斯”——一種短時湍流——衝成許多段,頓時變得寸步難行,況且,路麵上到處長滿多刺灌木叢和雜亂的藤本植物。空氣中散發著伯頓上尉談到的那種濃重的硫化氫氣味。
“伯頓說的話確實有道理,”博士講,“每簇荊棘叢的後麵都像隱藏著一具屍體似的。”
“真是個糟透的地方。”喬答道,“我覺得肯尼迪先生的身體似乎不怎麼樣,無法在此過夜。”
“的確如此,我燒得很厲害。”獵人承認。
“這沒什麼大驚小怪的。親愛的肯尼迪,我們現在是在非洲最有害於身體健康的一個地區。你放心,我們不會在這兒待很久的,上路吧!”
多虧了喬身手敏捷,錨立即被從枝杈上取了下來。喬順著梯子回到吊籃裏。博士擰大火頭,使氣體迅速膨脹。不大一會兒,“維多利亞號”在勁風吹送下又開始了飛行。
透過這瘴雨蠻煙,隱隱約約看到下麵有幾座茅屋。地麵上的模樣不斷變化著。在非洲,經常是一個麵積不大的對身體有害的地塊緊挨著一個對身體非常有利的地區。
肯尼迪顯然很痛苦,高燒在摧殘著他強壯的體質。
“病得真不是時候。”他全身裹著被子,躺在帳篷裏,懊喪地說。
“親愛的肯尼迪,忍著點。”弗格森博士安慰道,“你很快就會好的。”
“會好的,這毫無疑問!弗格森,如果你那旅行藥箱裏有什麼能治我這病的藥,就快拿點給我服。我閉上眼一口就吞下了。”
“肯尼迪老友,我有比這更好的東西。我當然會給你一付分文不花的退燒藥。”
“你怎麼弄到呢?”
“這非常簡單,我現在就把氣球實實在在地升到襲擊我們的這些雨雲上麵去,離這種有害的空氣遠點。給我10分鍾時間,我讓氫氣膨脹起來。”
10分鍾還沒到,旅行家們已經衝到了雲雨帶上麵。
“肯尼迪,再堅持一會兒,你很快就能感覺到純潔空氣和陽光的作用了。”
“原來是這麼一付藥!”喬恍然大悟,“真不可思議!”
“不對!這很正常的嘛。”
“噢!既然你說正常,我就不懷疑。”
“我把肯尼迪送到新鮮空氣裏,因為,在歐洲每天都這麼做。如果是在馬提尼克島位於加勒比海東部,我會把他送到‘皮頓’山上躲避黃熱病。”
“啊,居然是這樣!看來我們的氣球是座天堂嘍!”此時,肯尼迪已經舒服了些。
“不管怎麼說,它是在帶我們去天堂。”喬一本正經地說。
此時,吊籃下方烏雲團團密布,形成了一個奇特的景觀:它們你壓著我,我壓著你,不停地翻來滾去,在絢麗的光輝下,映著陽光,連連攪和在一起。“維多利亞號”已抵達4000尺的高空。溫度計表明氣溫已有所下降。從氣球上,已看不見大地。在西方約50英裏處,魯伯霍山露出灑滿陽光的頂峰。它構成了烏戈戈國的邊界,位置在東經36度20分。風以每小時20英裏的速度吹著,但3位旅行家絲毫沒察覺到。他們沒有任何顛簸的感覺,甚至沒有意識到氣球在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