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起麵上紋絡歡顏展笑,經投射下來的淡藍色的月光一照,簡直萬物褪色凋零,這美注定至死方休。
略微頜了首,隻道:“我不告訴你。”能說出這句話的必然是個傻子,月白風清的時候同當朝世子猜謎底的,即便不傻也精不到哪兒去。
顧錦楓愣了一下,接著哈哈大笑起來,笑容十分爽朗,在這樣的夜裏顯得尤為闊達清脆。撫在她腰際上的手沒有鬆開,笑聲止息,執了若有所思的光色看她:“那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風夭夭作奮力的思考狀,最後為了證明她真的很傻,便掰出一個驚世駭俗的答案:“你當我傻麼,以為不知道你是誰。你是我的相公。”這話被她說得極為理所當然。
顧錦楓嘴角一勾,含笑問她:“你確定沒有認錯人,我是你的相公?”
風夭夭一把年紀,當真不記得幾時和人調情過。而且還是以一個凡人的身份在自家的後花園裏,同自己相公的朋友調情。
被他半攬在懷裏的身姿抖了抖,答他:“會有人認錯相公麼?你覺得我不夠聰明不想要我了對不對?所以,你就讓那些丫頭來欺負我,踩我的手指,還用冰冷的水為我洗澡對不對?你是嫌棄我不夠聽話麼?”
風笑有一張傾世容顏,雖然不及她幾萬年的清庭藥神修練得不撚人間煙火,但神韻還是頗為相似。
這一番話道出的時候,麵上任人憐惜的表情就如涓涓春水,流過顏麵的一瞬,也一並衝淌進顧錦楓的心裏。他有生之年第一次對一個女人生了心疼的錯覺,當即執起她的手看,一雙白析盈潤的手掌月光下透明了起來,手背上幾塊模糊不清的爛皮,真是大煞風景。
本來這傷是要給少正商和其他客人看的,現在看來,這個薑國世子倒是個極為心軟的人。
但見他小心意意的攥在掌心,放在唇沿吹了吹,輕輕問她:“這是這府中的丫頭給你踩的?她們還用冷水為你洗澡?”
風夭夭瞳色一哀怨,就已經掉下淚來。對著他不停的點頭賣乖:“我以後聽話還不行麼,不再絕食了,她們讓我吃殘羹剩飯我就吃……你不要不要我好不好?”
顧錦楓狹長眸子一凜,拉起她的手腕便走。背對著她看不到表情,腳上步伐卻邁得飛快。
風夭夭長睫淡淡垂下,臉頰上投下一雙模糊暗影。
兩個侍從丟了癡傻的二夫人,整個府邸都快找瘋了。夫人本來有話交代,現在卻將人給弄丟了,這要是在府中闖下什麼禍患,她們又怎擔待得起。半個園子轉下來了,也不見半個風笑的影子。尖嘴猴腮的侍從急得都快哭出來,另一個緊聲提點她收斂情緒,以免任人看出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