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綺瀟暗自笑了一會兒,便靜靜等待,直到薄暮時分,濟安堂內才清淨下來。

香綺瀟走到肖複跟前,揪了揪他的假胡子,又笑,“這是做什麼?”

肖複有些無奈,“看病救人,年紀大一些才好。初時病人一見我轉頭就走,我隻好用點手段。”

香綺瀟這才明白緣由,又道:“時日不長,前來找你看病的人倒是不少。”

肖複對此無意謙辭,“我自認醫術還算不錯。”

香綺瀟卻始終覺得不是他該做的事,因為和他之前的生涯太矛盾,“以往實在是看不出。”

肖複道:“要打人,先要學會挨打。要殺人,就要先學會救人。”

香綺瀟忽然想到了上官曦瑤,遲疑地問道:“你最終把上官曦瑤怎麼樣了?是救了還是殺了?”

“已是一個廢人,我殺她做什麼。倒是用她試了不少藥材,她容貌恢複了七七八八,我便將她放了。”

香綺瀟不由得又擔心,“那她不會再生事端吧?”不論真假,也是藍家的人,不能小看,不能不防。

“不會,從我手裏活下來的人,恐怕來世都不敢重蹈覆轍。”肖複起身交待了夥計一聲,和香綺瀟漫步回新居。

香綺瀟問道:“我近日總是奇怪,你口口聲聲賺錢,怎麼現在卻做起了郎中?”

“因為肖家世代行醫。”肖複給出的理由極為簡單,“如今我賦閑,自然要行醫救人。”說著,有些諷刺地一笑,“但願這一世救的比殺的人多。”

“這是什麼話?”香綺瀟不喜歡他這樣評價自身,“你以往殺人也是為朝廷辦事啊。照你這麼說,那我師姐不也是壞人了麼?你們都是英雄,這是誰都不能否認的。”送信到京城的人回來時告訴他們,如今掌管肖衣衛的人是當朝皇後。

“說的是。”肖複對她投去感激的一瞥,又說起了別的事,“賺錢的營生,交給跟隨我多年的一班下人就好,我每日看看賬目即可。假以時日,說不定就把你原來的財產賺回來了。”

“你的我的,分那麼清楚做什麼?”香綺瀟對這一點有些不滿。

肖複就笑,“我是男人,養家自然是我的事,怎麼能依仗你過活呢?”

香綺瀟心頭一暖,將手交到他手裏,看著天際大片的流雲染上霞光,自心底透著歡喜。

平寧的光陰,偶爾會生出些許無聊,而回頭看去才會驚覺時光消逝的速度驚人。

一晃就是兩年。

兩年的光景,肖複的醫術在蘇杭一帶飽受讚譽,而他名下的錢莊、酒樓等店鋪也闖出了名號,開始謀劃著將分號開至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