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每每有人提及修繕皇宮這裏那裏,蘇晗都搖頭否決,隻讓宮中的人將各處維持原貌不至破敗就好。久而久之,竟得到了節儉的賢名。

秋末時節,秦朗之母病故。秦朗屢次上書回祖籍丁憂,皆被楚雲錚駁回。修書之事離不開秦朗,而秦朗若真回鄉三年,少不得會有言官對其落井下石,使得他仕途屢生周折,平白耽誤了修書的進程,之於君臣二人都沒什麼好處。

說到底,丁憂不過是件表麵上需要極力堅持的事,落到哪個官員頭上,都會煩悶不已……真正孝順的人,在父母在世時就孝順,不孝的人,回鄉丁憂也有不少每日花天酒地的。一句話,丁憂就是件耽誤官員前程、耽誤皇上政務的事情。自然,若是皇上正看哪個官員不順眼,丁憂就成了最好的打發他的借口。

楚雲錚和蘇晗提了提秦朗的事情,蘇晗無所謂,“他對朝廷有用處便好。沒才幹的話你也不會用他,我曉得的。”

過了幾日,有肖衣衛和蘇晗回稟采集書籍之事之餘,交給了蘇晗一副畫。

蘇晗看到上麵是香綺瀟的畫像,旁邊有一句落款: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她不解,問道:“哪裏來的?”

“是屬下順手牽羊,從秦大人書房裏拿回來的。”那名肖衣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蘇晗這才明白秦朗不娶妻所謂何來,心裏說不清是什麼滋味。這男子的一生,也算是極為悲涼了。最深情,不過是這種幾年如一日的單相思。最苦楚,不過是你愛她,她卻毫不知情。

蘇晗不由想到了那句落款的下一句:恨不知所蹤,笑泯恩仇。要到什麼時候,自己對秦朗,才能做到這一點。

轉眼到了冬季。冬至這一日,楚雲錚起身要去上朝,蘇晗醒來,覺得口渴,披衣下地的時候,眼前一黑,險些摔倒。

楚雲錚連忙扶住了她,關切問道:“怎麼了?”

蘇晗慢慢做回到床上,“沒事,頭暈而已。”

“傳太醫!”楚雲錚揚聲吩咐道,隨即便坐在她身邊,摸了摸她的額頭。

“不用管我,你去上朝吧。”蘇晗笑道,“我也不是什麼嬌氣的人,緩一緩就好了。”

“我等太醫診治後再去上朝。”

“那怎麼行?”蘇晗提醒他,“今日可是冬至,算個大日子。”

楚雲錚溫和笑道:“我有些不適……皇上生病還要分日子麼?”

“隨你吧。”蘇晗拿他沒辦法。

夫妻二人都以為是她監國時期太過勞累,才引起的身子虛弱。而太醫卻給了他們一份驚喜,把脈之後告訴他們,蘇晗這是害喜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