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肖複去了攝政王府,見到楚雲錚便打趣道:“你十萬火急的政務可處理完了?”

楚雲錚一本正經地道:“還沒,恐怕得過些時日才能料理停當。”

肖複了然笑道:“那你得準備好長期忙碌了,藍家大小姐也不是須臾間便能出嫁的。”繼而又打趣道,“你去見見她又能怎樣?她又不會咬你。”昨日他和楚雲錚說了進宮之事,楚雲錚當即就說今日要出城公幹,無論如何也不肯和他一起進宮。

“有那功夫,不如去看看滿山紅葉。”楚雲錚笑道,“這種先例我不能開,出了先例,這王府便不得安生了。”

有靜太妃和楚雲銘在,王府裏的是非自然是越少越好。若楚雲錚開始接近女色,少不得會有人在王府裏進進出出,向靜太妃舉薦出色的女子,那麼,有些前塵事恐怕就不能再被隱瞞了。與其門庭若市,不如讓靜太妃安安靜靜在府中“養病”。

思及楚雲錚的身世,肖複眼色一黯,又是不解:“你對伯父的去世,真有那份難過麼?說句你不喜聽的,你多年孤苦,在我看來,追其根源,伯父亦有不可推卸之責,如今為何還要為他守孝而不娶妻?”

“這守孝之事……有七分孝心,三分利用。”楚雲錚勾出一抹淺淡卻落寞的笑,“他既無能保我娘親一世安穩,就不該執意相守,到頭來,釀成了慘劇。可不論如何,他把雲釗撫養成人了,才使得我如今不至形隻影單。我不能為他送終,是為不孝,該彌補;如今亦無把握,怕娶妻後重蹈他的生涯。兩點相加,便有了這十年孝期。”

“原來如此。”肖複凝視著楚雲錚的眼睛,“還恨麼?”

“恨。”楚雲錚的語聲宛若歎息。

“隻是,若如此,你就不怕錯過此生良緣麼?”到何時,肖複也是自心底盼著兄弟過得好,不孤單。而如今,無疑,他們每日都與孤寂作伴,若無這份友情,真不知可以支撐多久。

“既是良緣,便不會錯過。”楚雲錚莞爾一笑,“錯過的,便不是良緣。”

“有道理。”

楚雲錚岔開話題,“藍家人如何?”

“美則美矣,卻是空洞無物。”肖複搖頭之後又笑,“大小姐倒真是冰清玉潔之貌。”

楚雲錚卻道:“京城藍家長女、蘇家長女皆是傾城之貌,你若有心,可選其一為妻。”

“藍家幾女行徑不同於常人,便罷了。蘇家長女有意參加選秀入宮,誰敢動那份心思。”肖複語聲一頓,思忖片刻,又道,“蘇家次女幼年間與親人失散了,算算年紀,今年已有十二三。你倒是能等一等,萬一能尋找到下落,倒是一段美姻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