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等誰。”楚雲錚緩聲說出心底的想法,“我不娶妻,一是自己前程未卜,二是還未得遇良緣。僅此而已。”

“還未得遇良緣?”藍靜笭失聲笑了起來,探究他的目光,竟是坦然清澈。

自古以來,男女相見三五次,說上幾次話便能定情,而她與他相見多次,他竟還是不為所動。是他太善於掩飾情緒,還是真的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她不相信後者,認定了前者是真。她認定了他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或是自己父親的分量還不夠,不能夠幫助他更上一層樓。或者,是她父親屢次得罪了他。不然,還能有什麼理由呢?

楚雲錚覺得話已經說明白了,無意再談,告辭出門而去。

每一次,他都是如此,留給她一道漠然的背影。她扯了扯嘴角,想笑,卻落下了大顆的淚滴。

之後,皇帝實在是被藍輝祖的奏折弄得心煩意亂,給楚雲錚和肖複找了個出遠門的差事,把自己的兩名忠臣打發出了京城,想著人都不在眼前了,你藍輝祖總不能還整日地寫奏折告狀吧?

楚雲錚和肖複離開京城那日,藍靜笭得到了消息,帶著藍靜竹前去相送。她的預感告訴自己,這日之後,便再不能與他相見了。而心底卻是堅持要等他,等他回來,等他十年孝期過後迎娶自己。

因她此舉,諸多對她有意之人紛紛趕到京城門外,名義上是為楚雲錚、肖複踐行,實際上不過是為了討她歡欣。

楚雲錚和肖複皆是一襲黑色勁裝,在馬上與眾人拱手道別時,都有些無奈……這又是何苦來呢?實在是沒必要。

打馬揚鞭,出了京城,肖複才問楚雲錚:“看那位大小姐十分傷心的樣子,是不是你傷了她的心?”

“不清楚。”楚雲錚說的是實話。

肖複故意打趣道:“言談不是很投機麼?”

“還是少了些什麼。”藍靜笭很出色,甚至是太出色了,可他對她無論如何也做不到掛念。見了心生愉悅,不見也不覺得怎樣。說到底,就算和她是知己情分,卻還不是太重要,甚而比不得他和肖複的兄弟情分。這樣的女子,他實在是生不出男婚女嫁的想法來。

“既有不足之處,便慢慢找。”肖複笑得愜意,“此次不過是份閑差,你我二人多喝些酒才不枉此行。”

楚雲錚答得爽快,“自然。”

二人這一路,每夜暢飲,喚來青樓女子作陪,對她們什麼要求也無,隻要酒量好的,每夜微醺方回驛館歇息。

肖複命肖衣衛不必對皇帝隱瞞此事……不過是喝酒,又不是夜宿花巷,隻是讓屬下習慣性地說幾句楚雲錚的壞話,說那廝喝酒也跟自己唱對台戲,實在是有負聖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