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想要活得簡單、快樂一些,其實不需要知曉身邊男子的每一絲細微的心緒,隻要他肯圓自己的夢就好。男歡女愛,何嚐不是恩賜。

說到底,是她一心要得到他,在動心之時,就已主動忽略了他在認識自己之前的一切是非。

夜半,付雙成覺得熱,輾轉醒來。

抬眼對上的是他的容顏,他明亮的眼睛。

如別離那日晨間,她撐肘起身,在他唇上印下一吻。

隻是,這一次,隻有發自心底的暖暖的笑。

安心地躺下身去,身形被他覆蓋。

炙熱的親吻,熱烈的纏綿。

不要他憐惜,太過憐惜便會失真,沒有疼痛反倒讓她不安。

痛過之後的甜蜜,才更深濃入骨。宛若她的情路。

又是一年春來。

這一日,藍靜竹帶著八歲的兒子進宮去了清風閣——孩子這幾日高燒不退,接連請了幾位太醫診治,都不見好,蘇晗便讓她們母子進宮,請肖複親自為孩子把脈。

近年來,每年的上半年,肖複和香綺瀟都住在宮裏的清風閣,指點太醫院的太醫,打理在京城的店鋪、醫館,自然,肖複也少不得要協助楚雲錚料理一些朝堂中事。

清風閣滿目翠竹,是清淨優雅之地。室內有著淡淡的梅香、茶香,令人心境平寧。

為孩子把脈的男子,藍靜竹覺得熟悉而又陌生。

曾經的肖衣衛指揮使,當年京城的閨中女子都是識得的。而今名揚天下的神醫肖複,卻是人們覺得陌生而神秘的。

男子一襲玄黑錦衣,容顏看起來隻有三旬左右,氣度從容悠逸。

把脈之後,肖複溫聲詢問了孩子幾個問題,繼而命人取來筆墨,開了藥方,“照方抓藥,七日可痊愈。”

語聲溫和而冷靜,令人不能生出絲毫質疑。藍靜竹一顆心落了地,道謝後,帶著孩子出門。

自清風閣出宮,要經過禦書房。

前麵帶路的人走近禦書房的時候,腳步明顯地放輕了。

藍靜竹亦是垂首走路,不自主地有些緊張。聽時開說,今年大抵又有戰事,可朝臣中有數名重臣卻不主戰,一心求和,連日來上的奏折幾乎把皇上埋進去了。

楚雲錚近日的心情,怕是不大好。

時開因為實在厭倦了聽那些混賬朝臣的言辭,這些日子稱病在家躲清靜。

帶路的人忽然停下腳步,與此同時,一尾明黃衣角入眼來。藍靜竹忙行禮參拜。

“平身。”隨著低沉悅耳的語聲,楚雲錚的身影到了藍靜竹近前,修長手指滑過孩子的麵頰,“經肖複診治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