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當今月之都生活著的居民們,或多或少的,都對“徐福”這個名號會有所耳聞。
像是以徐福命名的街道、佇立在都城中心廣場的雕像。
亦或者,少女叼在嘴裏的這根冰棍的品牌,用的就是徐福的姓名標注。
與其說他是個千年前“曾盛名一時,帶領著月兔軍團所向披靡的大將軍”,到了現在,儼然已經成了一種文化風向,成為了月之都的代言詞之一。
你,是怎麼想的呢?
操縱著還略顯僵硬的機械臂,這位黑發的月兔少女,將寫有“徐福”注音的包裝紙給丟進了一旁的移動垃圾罐裏。
這位尚且穿著休閑連帽衫、在胸前掛有代表其一生榮譽的勳章的月兔士兵,正是在方才還接受著電台采訪,在被騷擾了一個多鍾頭後才終於借機脫身的少女——其名曰“八重”。
不知覺間,也已經過了千年了呢。
作為從“將軍還活躍於月之都”時期就開始活躍著的第一期士兵,徐福二字對於她而言,可不僅僅是“城市象征”那麼簡單的東西。
“聽傳聞有說到,八重小姐您一言不合就衝入書店,並勒令老板去焚毀了關於徐先生的R18同人冊……請問,這是確有其事嗎?”
“……恕我無可奉告。”
她,不允許任何人來踐踏、哪怕是涉足其曾經的榮耀和尊嚴。
匆匆告別了別有用心的采訪者,拖著疲憊的身軀從便利店出來、在耳機孔處傳來上世紀藍調的聲張的八重小姐,踩著灑落下的街市燈光,向家的方向蹣跚而去。
在月之都的話,是很少會有“月兔士兵”能被自己效忠的國家提供居所和退役後的資金補助的。
至於原因的話……
首先,這地兒本來也就沒那麼多的房子可以進行免費的“義務供應”。
其次,月兔士兵的數量同樣是今時不同往日,已經遠遠超出了月民……甚至還要多個零的軍隊比例,讓負責掌權的“少數人”感到了頭疼不已。
基於此類原因,最後能像八重這樣,在退休後得到月民待遇的兔子,也真就是十裏挑一而已。
這麼說來,我也能算是幸運兒之一了,不用在退休之後,還得為了自己的溫飽奔波,不得不去為月民的奢侈生活打工賣力……嗬。
拉開房間的卷簾門,少女直直地躺在了沒有絲毫裝飾的床鋪上。
那被當做手臂而裝配的機械連接處,發出了吱嘎作響的陳舊聲音。
……若是真的幸運的話,就不會生在當初了吧。
——
還記得第一次見到徐將軍的時候,各位月兔士兵在心底打的是什麼算盤嗎?
“又來了個混資曆的貴族,明明隻會指揮咱們去送命而已,卻能踩在我們的頭上,去得到血染的勳章”……之類的。
當然不可能有如上那麼文藝,畢竟咱們當兵士的都是粗人,並沒有受到過什麼“教育層麵”的點撥。
從克隆倉中出生,還沒來得及熟悉自己的身軀,就得被“強製性”地灌輸進於軍事相關的知識,從各種地方去理解“服從,或是死亡”的真諦。
畢竟要再製造一個我隻需要半小時不到的時間而已,這樣廉價的生命,那也的確是可以“隨時舍棄”的了。
當這位叫做“徐福”的掛名將軍空降成我的上司的時候,與我同期的士兵們,也就隻剩下我自己而已了。
【你們當中,是誰的資曆最老的?】
所以,就順理成章地成為了這家夥的“欽定秘書”,負責起了文書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