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是大房二房給自己難堪,簡姨娘不在這些事上計較,還大方地說自己喜歡清靜,住這裏真正好。
孫老爺何嚐不懂其中緣故,見簡姨娘如此大度,心裏更加喜愛了。不由對她帶過來的孫茗也多了幾分照顧。
剛走進院落,孫茗就聽到屋子裏頭有人在說話。簡姨娘的貼身丫鬟煙兒正要開口,孫茗示意一眼,她就緘口了。
裏麵傳來大夫人的聲音:“我也是聽府裏那些下人在瞎說,說茗兒老是去少赫的書房……你也該明白,這男女共處一室,總歸不大好……”
簡姨娘的聲音極其溫柔:“夫人教訓的是,茗兒是不該影響到大少爺讀書,回頭我好好教訓她。”
“茗兒是個懂事的姑娘,你這個做娘的說說,她會聽的。”大夫人說著,捧起茶碗,輕輕吹了吹茶浮,正欲抿一口,又停下,“茗兒有十四了吧?”
“嗯,過了年,正好十四了。”
大夫人呷了一口茶水,放下白底青花的茶盞:“去年跟你說,把她許配給餘大人家的三公子,你覺得如何?”
“我是覺得茗兒她……”
還沒等她說完,大夫人就打斷道:“都十四了,也不小了。昨兒個餘大人還特地跟老爺說這個事兒呢,他也不介意茗兒的身份……能配上這麼好的婚事,簡姨娘你該心滿意足了。”
孫茗在外麵聽得忿然。這個餘大人家的三公子,她聽說過,是個智障,大夫人嘴上說餘家不介意自己是妾室的拖油瓶,其實呢,還不是因為兒子與常人不同的緣故?
簡姨娘賠笑說:“夫人說的是,茗兒是我帶過來的,這些年承蒙府裏上上下下的照顧,才沒讓她受苦,現在又有這麼好的親事,我這個做娘的,是很高興的。不過這婚事,我做主也沒用,還得看老爺的意思。”
大夫人平日裏是很不喜歡這個簡姨娘的,除了她是最受寵之外,還因她嫁進孫府的時候帶了一個拖油瓶,如此身價不清白的女人給丈夫做妾室,她覺得很不光彩。因此事事都擠兌她們母女。
這簡姨娘嫁進來十年,雖蒙受老爺寵愛,但一無所出,大夫人嘴上上數落她肚子不爭氣,心裏卻很高興。想著老爺連她帶過來的拖油瓶都十分照顧,若真的生下一兒半女,那還了得。
大夫人也不久坐,站起來:“我看老爺的意思,似乎也不好拒絕,畢竟餘老爺是朝廷的官。事情成不成,回頭就有眉目了。”
簡姨娘一直送她出去:“夫人慢走。”
等她轉身回來,孫茗已經坐在椅子上了,一手托腮,眨著眼睛:“娘,大夫人是不是著急把我攆出去?”
簡姨娘走過去,伸手指了指她的額頭:“你瞎說什麼呢?”
“我剛可是都聽到了。”孫茗學著大夫人的語氣,“昨兒個餘大人還特地跟老爺說這個事兒呢,他也不介意茗兒的身份……”
簡姨娘忙捂住她的嘴巴:“茗兒,不許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