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父子一回府，就有丫鬟來稟報：“老爺，大少爺，老太太讓你們一回來就過去。”
一聽說老太太，方老爺的臉色微微一變，看了眼兒子：“一定是為了你的事。”
方老太太住在府內西側，自嫁入方家三十多年以來，家裏大小事宜，財政支出，都由她掌管。即便方夫人背地裏對婆婆一手握權表示十分不滿，但是人前仍得盡心賠笑不敢顯露絲毫。
父子倆剛踏進西苑，眼尖的丫鬟忙衝裏麵道：“老爺和大公子回來了。”
走進去，老太太正坐在炕上，方若梅正給她捶背，方夫人坐在下首，一臉晦澀，想必剛挨過訓，方惠煊看到姐姐衝自己使了個眼色，知道大事不妙。
果然，老太太發話了：“今天讓大丫頭跟著去孫府，是我的意思。”
方老爺頷了頷首：“兒子明白母親的用意。”
老太太又說：“惠煊是我們方家的嫡子，所以在婚姻大事上不容有疏忽，之前我就跟媳婦兒說了，要慎重再慎重。結果今天回來我問她，孫家三小姐樣貌普通不說，還一副驕縱相？是嗎？”
一聽老太太這麼說，方夫人抬頭說：“三小姐人我也見過，還小，模樣還沒長開，再說大戶人家的小姐難免會驕縱些……”
“我問你了麼？”方老太太打斷她的話，“你不替兒子的好好張羅婚事，倒替別人的女兒辯解了？”
經老太太這麼一訓，方夫人又漲紅了臉，低下頭。
方老太太卻不肯輕易饒過她：“還是因為惠煊不是你生的，就輕視了？”
方夫人一聽，差點跪下來：“母親，我怎麼會這樣想呢？”
“你是不是這樣想我不知道，但是惠允先定下了親，難保外麵的人不說你，隻管自己生的，不管前麵大的生的惠煊。”
方夫人被她說得噎住了。
方若梅和方惠煊係方老爺第一個夫人所生，在生下方惠煊一年後便撒手人寰，兩年後方老爺又續弦了，就是現在的方夫人。
屋子裏，氣氛緊張得很。
方若梅輕輕地捶背，心裏卻得意地看著方夫人。
方老爺賠笑道：“若母親不喜歡，咱們再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你倒是說說，為了惠煊的事在咱們計劃多久了？都半年了！好不容易找了幾乎匹配的人家，最後才確定孫家，你現在跟我說從長計議？這是還要等多久？”老太太餘威盛在，“你們做父母的，怎麼連兒子的婚事都辦不好！”
一頓怒斥，連方老爺都不敢言語了。
方老太太不再看兒子媳婦，轉而看向孫子：“惠煊，你怎麼看？”
方惠煊打小深受老太太寵愛，與老太太感情也很好，因此也不敢惹怒她，便說：“祖母都是為了我，我自然是聽祖母安排。”
“嗯。”方老太太滿意地點了點頭，“我今兒個乏了，你們都回去吧，留下大丫頭在這就好。”
方老爺和方夫人如獲大赦，忙道：“那我們不叨擾母親休息了。”
帶著方惠煊急急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