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老爺分明是衝著大夫人罵得，大家還從沒見過這陣勢，一下子都被嚇住了。
胡姨娘先反應過來，賠笑道：“老爺，夫人和我特地帶著孩子們來見見簡姨娘。”
“有什麼好見的？你們若是有心要對她好，就不會讓她現在這副模樣！”孫老爺真是誰的顏麵都不給，一群人被他轟了出去。
大夫人冷然著一張臉，一言不發。
出了簡姨娘的住處，胡姨娘見眾人都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隻得安慰說：“大夫人別往心裏去，老爺也是擔心簡姨娘才這樣說的。”
孫妙漣挑了挑眉頭：“父親隻是要我們出來，幹母親何事？”
胡姨娘被她說得一下子噎在那裏，不知所謂。
孫妙緗扶著胡姨娘的手臂，道：“大姐姐，我娘沒別的意思，就是安慰一下大家。這麼些人裏頭她僅次於大夫人，當然安慰大夫人，你想到哪裏去了？”
“……”這下輪到孫妙漣臉紅脖子粗了。
大夫人沒想到今天把兒子女兒都帶齊全，老爺還是這麼不給自己麵子，心裏一口氣怎麼也使不出來，淡淡道：“都回去吧。”
等她們走遠了，胡姨娘對女兒說：“妙緗，剛才多虧有你幫娘說話。”
“哼，都已經把父親惹怒成這個地步了還這樣趾高氣昂，虧她們的！”
胡姨娘也說：“按說大夫人已經做出格的事也有，但沒見老爺這麼生氣過。”
“娘，事情也分輕重之分，現在關係人命啊！”孫妙緗細細分析道，“這些年父親來簡姨娘這的次數是最多了，除了喜歡簡姨娘的樣貌，兩個人的感情自是深厚。依我看，這一次，大夫人這步棋是大錯特錯了。”胡姨娘覺得有理：“我來孫家這麼多年，還沒見老爺發這麼大脾氣呢。”
裏麵隱隱約約傳來孫茗的哭聲，胡姨娘朝孫妙緗使了個眼色，兩個人都有些淒涼之意，趕緊走開了。
孫妙緗說：“簡姨娘現在的情形，怕是不利啊。”
“是啊，孫茗本就是她帶過來的，萬一簡姨娘撒手人寰，那……”
“娘，萬一簡姨娘在孫茗出嫁前沒了，那……孫茗的婚事怎麼辦？”
胡姨娘一跺腳：“你不說我還沒在意，說起來倒是發現問題的嚴重性了，方家是官宦人家，孫茗過去雖然是個妾，但總也得講究個吉利。”
“是啊，如果孫茗帶著孝……”
到這時候胡姨娘也不禁為孫茗捏了一把汗：“如果真這樣，這門親事，怕是會有變動。”
“這一守孝，最起碼得一年呢。”孫妙緗的聲音低下去，跟胡姨娘相互對視一眼。
胡姨娘搖了搖頭：“看樣子，最後還是大夫人她們得了便宜。”
說到這裏，孫妙緗再次提醒胡姨娘：“娘，跟你說了多少次，少說話，多看，這府裏沒有人比大夫人她們有地位，也沒有她們人多力量大，誰跟她們鬥，都是以卵擊石。就像剛才，即便你沒別的意思，大姐姐那張厲害的嘴肯罷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