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方老夫人並沒有樂得順水推舟回絕親事的模樣，大夫人已經感覺到這件事頗為棘手了，哂笑道：“本來，我們家老爺也是這麼想的，但茗兒說具體守孝時間還未定下來，就把所有的聘禮連同妙盈的一起送到了方家。”
“噢？”方老夫人看向兒媳，“有這樣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方夫人一怔，心想自己明明一得知這個消息就告知她了，當時方老夫人還說，聘禮都退回來也好，以後的事以後再說，怎麼這會兒又說不知道呢？
直到方若梅朝她使了個眼色，方夫人才明白過來，原來老夫人是故意裝糊塗呢。
薑是老的辣，方夫人這樣的人，也被方老夫人緊握鼓掌間。
“怎麼？四小姐忽然決定不守孝要嫁到餘家去了？”方老夫人說話間隱隱地透著不明深意的笑。
誰都知道，餘家三公子自兩年前那場惡疾，已經變成傻子了。
大夫人想著孫茗不是自己生的，又想著孫老爺因為她還跟自己鬧翻，也就帶著氣說：“說到底，她不是我們孫家的骨肉，何去何從，我也不便插手。”
方老夫人道：“看來，是我們方家容不下四小姐這尊佛啊。”
大夫人賠笑：“老夫人說笑了，這麼大的一個家，連小女妙盈都嫁過來給您做了長房孫媳婦，那茗兒，是沒這福氣。”
方老夫人又是一笑。
連方若梅就暗暗納罕，這個孫夫人是有多恨孫茗，當著外人的麵都毫不留情麵。
這孫茗的事，不管方家情願還是不情願，孫家都已經表態了，方老夫人也沒奈何。可那方惠煊一聽說孫茗的事徹底吹了，擇日就要嫁給餘梓鶴那個傻子，便迫不及待去找方老夫人。
誰知在門口就被方若梅給攔下來了：“祖母在休息，不見人。”
方惠煊一肚子的氣正沒地兒使，冷冷道：“祖母是在休息？還是故意不見我？”
“有你這樣的人麼？枉費祖母平日裏最疼你。”
方惠煊倒也委屈：“說好了把那孫茗給我的，一拖再拖，現在好了，人家都要嫁給餘梓鶴那個傻子了！”
方若梅攤攤手：“我們也想那孫茗安心守孝完了嫁到我們方家，可是人家自己不願意給你做妾，寧願給傻子去做正室啊。這是誰都沒辦法的事。”
“還是她自己情願的？”方惠煊明顯不相信，“一個未出閣的女孩兒倒能自己決定婚事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的身份，跟孫家非親非故的，孫夫人連懶都懶得理她，孫老爺又是有名的心態平和之人，這事兒若不是她自願的，別人還能強逼？”
聽著方若梅分析地頭頭是道，方惠煊的臉色越來越沉，道：“她倒也沒想過嫁給傻子這後半輩子會怎麼樣。”
方惠煊對孫茗始終念念不忘，方若梅勸道：“弟弟，這京城好看的女子又不缺，你若是喜歡，改明兒看好了跟祖母說，保管讓你娶進門做側室。”
“我得不到她，別人還用得著跟祖母說麼？”方惠煊的確是怒火中燒，那樣一個可人兒，眼看就是自己懷中肉，偏偏半路殺出個程咬金，給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