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你一言我一語的,孫茗隻管聽著,她現在不知道自己處在什麼樣的環境裏,能沉默地呆著已經很不錯了。
餘老夫人的臉稍稍緩和一點,喊道:“茗兒。”孫茗赫然抬頭,兩眼眯成一條縫:“祖母。”
“雖然我這個太婆急著抱曾孫,但你也不要有壓力,懷孕這種事,咱們盡人事就可以,其他的就看天命了。”餘老夫人一說話,話中的意味就十分不同了,“最要緊的,是你和梓鶴兩個人要好,這樣我看了也舒心。”
字裏行間,任誰都聽得出餘老夫人對孫茗的偏愛,其餘兩對婆媳紛紛麵色訕訕,緘默不語。
餘老夫人朝挽姨使了一個眼神,挽姨會意,忙道:“對了,程大夫馬上就要來了,三少奶奶您看是不是……”
二夫人道:“茗兒調理身子要緊,不如先回去吧。”
餘老夫人“嗯”了一聲:“是,你去吧。”
孫茗站起來,一一福了福身,最後對餘老夫人說:“祖母,那我先出去了。”
等她出了門,餘老夫人的一張臉“啪”的沉下來,看向大夫人:“你是生過孩子的人,難道就不明白女人的心麼?誰不想頭一個就生兒子,維係香火高枕無憂?可萬一生了女兒呢?咱們做女人的總希望公婆丈夫對自己依舊和顏悅色的,心情舒暢了,多生幾個,總有兒子的。”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被訓斥,大夫人的臉難看的不成樣兒。
餘老夫人用手指敲著邊上的小茶幾:“偏偏你要當著茗兒的麵讓她生個兒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們的情況,就咱們鶴兒那情況,連圓房都得茗兒主動一些。他要是好好的一個人,沒準兒早就當爹了。”
大夫人心中無比怨言,想著自己不過說了幾句話,就遭到婆婆這種嚴厲的斥責,便用手輕輕搵淚,默默抽噎。
二夫人尷尬地笑著,麵朝餘老夫人道:“原是是嫂子想著茗兒最好早點添丁,所以巴不得他們頭一個就能生個兒子。沒想到好心說錯了話,婆婆就別怪罪嫂子了。”
餘老夫人本來想說,如果這餘家嫡長媳婦真是有好心那就還算好了,偏偏這個大兒媳婦既沒安好心,又沒辦好事,簡直就是一個扶不起的阿鬥。但看著大夫人才說幾句就開始哭了,也覺得心煩意亂不願多說,揮了揮手:“都退了吧。”
從餘老夫人處出來,大夫人和王筠浣走在前頭,二夫人和徐娉婷走在後麵。
二房的婆媳倆交換了一個眼神,隨即緘默不語。
王筠浣想著自己在餘家操心這操心那還沒受到餘老夫人這麼多的厚愛,偏偏這孫茗啥事沒幹還讓餘老夫人因為她的事遷怒於自己的婆婆,這口氣,怎麼也咽不下去。
但她又不好表露出來,唯有安慰自己的婆婆幾句,大夫人唉聲歎息:“三房沒人老夫人都這麼縱容,往後若是有了血脈,老夫人還會待見我們這兩房嗎?”
王筠浣忍住心裏的不快,輕描淡寫道:“怎麼可能呢?祖母嘴上不是說三房誰都不偏心麼,何況公公和夫君都是在朝廷任職的,憑我們的實力還怕三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