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第二晚藥煎好已經很晚了,孫茗才剛端起碗,就被餘梓鶴一下子打翻。孫茗那叫一個措手不及。
這下子所有人都不敢吭聲了,隻是愣愣地看著孫茗。
孫茗險些被燙著不說,但這是餘梓鶴第二次打翻藥了,她那個氣:“打就打,大不了不喝,生不出娃兒又不是我一個人的事。你以為我願意喝這些藥啊?你知不知道苦到心肝了?”
餘梓鶴被孫茗的反應給嚇著了,一屁股坐下來,“哇”的一聲哭了:“我不要夫人,夫人壞!夫人壞!”
孫茗實在不願再看她一眼,瞅了煙兒一眼,不禁提高音量:“還不快拿衣服給我來換?”
這時候連挽姨都不知道如何勸了,隻得讓人把餘梓鶴帶下去,自己也隨之退下。
她剛走出去,下人就問:“挽姨,這藥還煎不煎啊?都打翻兩回了。”
挽姨怒斥一句:“你願意煎,人家三少奶奶還願意喝嗎?沒見她已經氣著了麼?”
下人平白無故挨了訓,癟了癟嘴:“可咱們的三少爺就是這樣的人,怎麼跟他計較啊?”
挽姨用手戳戳她腦門兒:“不計較,是我們這些做奴才該做的,人家是三少奶奶,是三少爺的夫人,是我們的主子,她要計較還得與你細說不成?”
話雖如此,但這個湯藥的事,挽姨還是冒著膽子去找餘老夫人了。
餘老夫人聽了這話,半晌不吭聲,七娘在邊上說挽姨:“你也真是的,這點勞什子事都來找老夫人,都這樣老夫人還要操多少心?”
挽姨其實跟七娘資曆差不多,隻不過一個伺候老夫人,一個伺候三房,身份倒是也差了一截。她本就心裏有氣,見七娘這麼教訓自己,就口不遮掩道:“這喝藥的事,幹係三少爺和三少奶奶的子嗣,我橫豎不敢馬虎。可今天也不知道怎麼的,三少爺就這樣無理取鬧,攔都攔不住。三少奶奶氣得不理人,這屋子裏就我一個人,我一個做下人的也不敢妄自決定是不是?”眼睛又斜視七娘,“換做是你,難不成又更好的主意?”
七娘被她噎得說不出話來。
餘老夫人說:“七娘若是在三房伺候,也不會讓鶴兒兩次打翻藥碗。難不成你們連個人都看不好?”
挽姨賠笑:“這不是沒料到三少爺會這般。”
“茗兒呢?”餘老夫人問道,“她怎麼說?”
挽姨想著若是餘老夫人不待見孫茗對自己也沒好處,便道:“險些燙著,有點嚇到了。先前還好好地跟三少爺說回孫家過中秋的事呢。”
“唉,造孽啊!”餘老夫人深深歎息,“這藥少吃一天也就算了,回頭你們看牢鶴兒,千萬別叫他淘氣了才好。”“是。”“還有,明天去孫家過中秋,東西我會讓人準備好的,讓茗兒跟鶴兒說說,第一次去丈人家,千萬不要做混賬事才好。”
“是,我回頭就跟三少奶奶說。”
挽姨一走,七娘說:“老夫人不是說三少奶奶頂聰明的一個人嗎,這些事還要您提醒她?”
“聰明是聰明,可是你沒看出來嗎?她不願意對著我們鶴兒聰明啊。”餘老夫人分析地頭頭是道,“她隻對著自己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