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沉默不言的大老爺看了看二老爺，沉吟：“母親幫來幫去不過是幫三房，她越是幫三房，我們就越是針對三房。”
二老爺說：“大哥，現在就算你我們針對三房，也改變不了母親分家產的心意。這個家，從來都是以她為中心的。”
大老爺用幾近咆哮的聲音問：“難道你甘心就這麼分家了？拿著這一份家產，離開這棟你住了幾十年的祖屋？你就甘心被掃地出門了？”
這番話驚醒了二老爺。是啊，他姓餘，是餘家二老爺，這是他從小住的祖屋，難道就甘心被掃地出門？
大老爺見他不說話，淩厲一笑：“就算你甘心，我可不甘心。老祖宗要撇下我們，想得倒好！”
七娘從裏頭出來，看到大房和二房的人還在爭論不休，不禁勸道：“大老爺，二老爺，老祖宗今兒個頭痛了一天，你們就讓她好好休息一會吧。”
大老爺問：“是老祖宗頭痛呢？還是不耐煩看到我們？”
七娘剛才被大夫人氣到了，這會兒低著頭規規矩矩說：“奴婢隻是一個下人，並不懂老祖宗的心思。”
大夫人還不忘冷嘲熱諷她一下：“喲，真沒想到七娘還把自己當下人。”
七娘並不爭辯：“奴婢一直拿自己當下人，是大夫人看得起奴婢，偶爾願意與奴婢不分主仆。” “你……”大夫人沒料到她會這麼說，戲謔道，“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是孫茗調教出來的丫鬟呢！說話好不輕狂！”
七娘隻是低著頭不說話。
二老爺輕咳了幾聲：“大哥，我看時候也不早了，我們還是先走吧。”
“怎麼？老二你是不是舍不得我這個做大嫂的說七娘了？”大夫人突然冒出這麼一句話，讓其餘人都麵露異色。
尤其是二夫人，進門這麼些年了，多少也知道關於二老爺和七娘之間的事，氣得臉都綠了，緊抿著唇一言不發。
二老爺哂笑：“大嫂言重了，我們雖然對分家的細節不滿意，但是不能跟母親對著幹不是？百行孝為先。”
“聽聽！”大夫人用手絹捂著臉，用一隻手指著七娘：“回頭你也千萬向老祖宗稟告二老爺的孝心，沒準她老人家一高興，這棟宅子就有二老爺的一半了。”
七娘氣得不行，隨即欠了欠身轉身朝內殿走去。
大夫人見她走了，對二夫人說：“弟媳你看看，就她這德行，還隻是一個下人呢，若是他日做了主子，還不知道會是什麼德行呢！” 二夫人冷眼看了二老爺一眼：“她要做主子，讓她做便是。”
大老爺不耐煩道：“你瞎說些什麼？那都是陳年爛穀子的事，提起來做什麼？七娘若是做主子，也不等到現在了。”
幾個小輩聽得雲裏霧裏的，但多少聽出點端倪，這七娘和二老爺似乎有那麼點關係……看著二老爺一臉鬱沉，誰也不敢多問一句。
二老爺說：“大嫂，你還嫌不夠亂麼？”
大夫人故意裝糊塗：“哎，老二，我這是實話實說啊，我看讓老祖宗重新分家產的事很懸，若是七娘肯替你們二房美言幾句沒準還有轉圜的餘地，畢竟老祖宗向來喜歡她。”
二夫人越聽越氣，索性也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