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路回去,說說笑笑,樹影婆娑,月色溫和。
到屋門前,晉伯把他抱起來,我才發現晉伯的前襟處一片濕漬,流口水了麼?
他先洗漱後,晉伯把他抱到床上,我去料理後,到床邊,見他穿著剛才的衣服坐在床裏,微低了頭,不看我。
我心中火警鈴聲大響,知道我們的洞房之夜到來了,不禁心驚膽戰,又一次告誡自己要奉公守法,不可大意!
我微笑著坐在他麵前,他好象屏住了呼吸。兩個人就這麼坐了一會兒,看著他那麼安靜可愛,我幾乎發瘋……
我忽然覺得如果再這麼坐下去,我們這一夜也有可能成為那夜營帳了!不行,我得拯救自己,拯救大家!
我,偽造成小紅帽的大灰狼,稍低了頭,怕他看破我的險惡,極輕聲地說:“佑生,你想不想,玩個遊戲?”
他怔了一下,又象緩了口氣,慢慢說:“想。”
“就是,我們玩包袱,剪子,錘……”我用手比劃著,告訴他誰能克製住誰……然後,停了一下,心想,走一步,算一步吧!
咬了牙,又低頭(有人會是以為嬌羞,可實際我隻是為了掩蓋我的豺狼本性)悄聲說:“我們同時出拳,輸的人,脫一件衣服……”
說完,我自己嚇得半死,他會不會認為我在強迫他?!也許他根本不想脫衣服!也許我該說,輸的人,躺下……那不更糟糕!
他似乎輕笑了一下,大方起來,看著我笑著說:“好……”一語未畢,又垂下眼睛。
我根本不敢再看他,握拳抬起右手,他也慢慢握拳和我手相對,我說:“你說1,2,3,我們三時一同出拳。”
他輕聲說:“1,2,3。”溫溫和和,讓人出拳緩慢。
我想他頭一次玩,大概不會變化,可能出個拳頭,所以就出了個剪刀。
果然!我輸了,我暗鬆口氣,心想這要是他輸了,又不脫,那這遊戲沒法玩了,現在至少,萬裏長征走了第一步……萬裏長征?!還第一步?!我可怎麼辦哪?
我沒說話,脫了外衣放在床尾,又抬了拳。這回他輸了,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俗啊!……別打擾我,四歪,人家正忙著呢!)他脫不脫?
就看佑生,慢慢抬手,微低了頭,把外衣脫下來……
我差一點,僅僅這麼一小點,就撲上去,把他的衣服給扯個稀巴爛!但還是狠狠地咬著牙,低了頭,不看他。我從不知道我這麼能控製自己!
後麵的就相對容易些,兩人輸贏相當,很快就脫到僅省貼身的上下一層了。該下一輪了,他竟好久不抬手,得,玩不下去了,但到底比以前少很多衣服……
忽聽他輕聲說:“我,出,包袱……”聲音很低,但清清楚楚。
我明白過來,小傻孩開始長大了,要把命運放在自己手裏了,可還讓我擔責任……就也輕聲說:“我,出,錘……”但說完了,我沒動手。
似乎好久好久,他歎了口氣,傾了身子過來,輕輕為我脫衣,他的手指碰到我的肩時,因為我一直緊張地控製自己,感到他的觸摸,竟不由得一陣戰栗!
他慢慢地把我的上衣脫下,我低著頭,緊張得微微發抖。我有三年的……可現在就象從沒有過一樣!
我看著我自己,我是屬於健美體形,不是柔軟婀娜,不是骨感美人。許多人說我就象個健身房教練,到處都有點肌肉,胸膛中等堅實……
他會不會喜歡?他從沒見過我的樣子,雖然我把他早已看了個夠……我的心劇烈地跳,覺得就要喘不過氣來……
他好象看了我好久,終於輕聲說:“雲起,你真好……”我鬆了口氣,差點落淚。
他脫去他的上衣,過來抱住我。我們肌膚相貼,我抖成一團。他的體溫感覺稍涼,貼在我身上,讓我覺得無比舒服可又充滿yu望!
我不敢看他,也不敢抬我的手臂,他抱著我,也有點發抖,低聲問:“為什麼呀,雲起?”
我突然哭了:“佑生,我也不知道呀,可我就是喜歡你……”我的眼淚滴在他肩頭,他緊緊抱住我,我慢慢平靜下來。
他吻去我的眼淚,我抱住他,兩個人吻了很久……
他幾乎是象輕輕的羽毛一樣劃過我的皮膚,開始吻下我的頸,我的肩,到,我的胸前,我覺得我的皮膚緊得要爆裂一樣,他每一下觸動都讓我顫抖不停。
他終於把我的……含在嘴裏,我更加抖成一片,不能自己,他隻稍稍用舌尖動了動那裏,我就忍不住發出一聲呻吟。
他漸漸加大力量,我開始呼吸沉重,呻吟聲無法控製地隨著我的呼吸衝出胸膛。我閉著眼,淚又流下來。他換了一邊,那更加無法抵禦的戰栗!我的呻吟聲帶了哭泣……
這是我多少朝思暮想的瞬間,多少不敢回憶的聯想!我以為失去了的青春,我以為無法挽回的夢!我的絕望,我的悲傷,我那些思念若狂的夜晚,我那懸崖邊生死的試探!我不能填補的空虛,我不能滿足的yu望!……
我感到他抱我躺下,褪去我的下衣,我隻閉著眼,喘著氣。他的手輕輕到那裏,我已經濕成一片。他的手指微微撥開我的……我又不禁開始吟呐……
他是這麼殘忍地折磨我!反複在那裏麵輕輕地探索尋覓,我雙手緊握著拳,放在身邊,我的身體不住扭動,胸膛拱起又落下,我漸漸大聲地喘息,淚水從我緊閉的眼簾流下,劃過我的耳際……
我拚命壓住呼喚,壓住我要對他說的千言萬語……
他終於停下,覺到他脫去他的下衣,他慢慢俯下身,臥在我身上。他的……在我兩腿間,蹭著我為他敞開的門外麵。我長出了一口氣,抬起雙臂,抱住了他的身體。
他的臉貼著我滿是淚的臉,他輕聲在我耳邊說:“雲起,告訴我……”
我又哭了,抽泣著說:“我愛你,佑生,就是愛你,就是喜歡你,沒辦法,愛死你了,怎麼辦,就是,愛你,沒有辦法,救救我……”
他進入我的身體,一開始,非常輕淺,非常慢地進來又出去,但我已經無法忍受這種刺激,又開始聲聲呻吟……他漸強力,終於完全進入了我!
啊!這是多麼好!他來時填補了我萬年的等待,他去時讓我思之若渴!哪怕隻是片刻,我都不能忍耐!我用力抱住他,在他歸來的每一次大聲讚歎!
我不由得微笑,哭泣變成了舒暢的呼喚。他是這麼好,這麼好!我幾乎要放聲大笑!
忽然,有一絲遙遠的,遙遠的,快樂,在我的下腹裏,隱約出現。他的每一次抽動,都牽著那一縷快樂,走近我。
我的心提起來,大聲說:“別離開我,別離開,佑生,我要你,千萬,別丟下我不管!”我使勁抱住他,幾乎在叫喊。
他更加強悍,我覺得五髒六腑都被他攪爛!腦中昏旋,天暈地轉,可那漸行漸近的快感,讓我隻想上前,隻有迎向他每一次的撞擊!他的動作幾乎瘋狂,終於,就在這裏!我一陣狂烈的起伏顫動!
我禁不住大聲歡叫!他也發出低低的呻吟。我高翔入雲,我飛上彩虹……我拚了命一樣緊抱住他,然後,泰山傾倒,百川東去……
他癱在我身上,我長舒了口氣,依然抱著他,他還在微動著,一下一下……
我的唇尋到他的唇,好好吻著,我的淚水還在臉上,但我已是歡樂無比。
我們吻到他平靜下來,才發覺我們兩個大汗淋漓。我的心在狂跳,胸膛上回應著他的心跳。我們半天沒說話。他終於歎了一聲,把臉埋在我頸間濃密的發中,輕聲說:“雲起……”又沒話了。
我緊抱了他,說:“佑生,我好愛你,好喜歡,你真好,好極了,最好的,愛死你了,好佑生,我多幸運!”
他輕輕笑起來,慢慢地說:“我,好,愛你……”停了會,又輕笑了一下,極低地說:“你……我喜歡。”然後,他馬上扭臉向外,調整了一下姿勢,就在我身上,睡著了。
我想起我在給他截肢前逗他的話,竟有些臉紅。
我一隻手放開他,摸向床裏,扯了薄被,蓋在他身上,等於蓋在我身上,又把手放在他背上,一閉眼就睡著了。沒有起身熄燈。
淩晨時,感到他的手在我身上……於是,又……我對他毫無抵擋之力,隻稍稍……就……
我醒來時,已經日上三杆。屋中陽光十分明亮。我轉臉,看見佑生麵對著我躺在身邊,正看著我微笑。他的笑容溫暖,眼中都有歡樂。我笑了,稍轉了身,正對著他,兩個人馬上抱在了一起。
我們對著傻笑,又親又抱,柔情蜜意得不得了,好一會兒,誰都沒說話。我臉觸著他隔夜的胡須,嗅著他的氣息,手抱著他的身體,心中感到從沒有過的充實和滿足。
終於,佑生輕聲說:“雲起,去沐浴吧,也讓他們,換換床褥。”
我笑著逗他說:“一同去?”和他玩笑,再看看他害羞的樣子。
佑生的眼睛閉了一半,可又睜開看著我笑著說:“好。”我心裏跳了幾下,他一夜之間,就這麼……
兩個人坐起來,我迅速穿了外衣,回頭見佑生正慢慢穿衣,一點不急。我看著他,想起昨夜我差點……現在也……
佑生抬眼微笑,輕聲說:“又等不及了?”我一下子垂了眼睛,他低聲笑起來。我才理解他所說的他明白我,原來真是十分明白……
我站起身,隻穿著一件單長衣,十分心虛。佑生輕喚了聲晉伯,晉伯立刻開門進來了,好象原來就把耳朵貼在門邊等著似的。他一向冷漠的臉上,有絲隱約的笑容,讓我心慌。
佑生說要去洗澡,他應了是,到門邊吩咐了,轉身幾步走到床前,抱起了佑生。我發現他抱著佑生,象是在抱著一個孩子。
他沒看我,抱著佑生向門口走去,可佑生笑著看了我一眼,眼中似有一縷頑皮。反正沒臉了,我硬著頭皮跟著他們一起出門,旁邊的仆人們都不敢抬頭。我走到晉伯身旁再看佑生,他表情平靜,沒有半點羞澀之意。
晉伯進屋,把佑生放在床邊,讓佑生坐好,仆人們來倒水等等。等仆人們出去了,晉伯為佑生脫衣。他看著佑生傷痕累累的身體,臉上一片悲涼。他不知已經這樣為佑生更衣多少次,看來從沒有習慣過。他把佑生重抱起輕輕放入澡盆,起身終於看了我一眼。
我真說不出那是什麼眼神,有著失望,滿意,鄙夷,期待,欣慰,歡樂,哀傷……我懷疑他是不是老糊塗了,沒了主見。
等晉伯退出去,我一把就脫了衣服扔到床上,到了澡盆邊,馬上坐了進去。佑生輕笑說:“這麼快……”我嘻嘻笑著拿了巾子給他擦身,他任我在他身上占便宜,不抬手。
水花亂濺,佑生隻是微笑。我們擠坐在一起,沒法轉身,佑生笑道:“早知道,就做個大點的,也好……”
我說:“來得及,後麵還有……”
佑生驚訝地說:“八十年麼?!”兩個人笑起來,一下子抱在一起。
溫柔的水中,佑生的身體上,密密的傷痕,我想起以前他那些壓住的呻吟,晉伯悲傷的臉色……
我抱緊他,不想流出眼淚,就使勁親吻他的臉,他的嘴唇,他的頸,他的肩膀,他的胸前……他輕聲笑了……
我們又走火入魔……浴盆裏的水濺出了一半,把個浴室弄得滿地是水……
我執意自己來。把佑生扶起,讓他趴在我背上,背他到了床邊。給他擦幹穿上了幹淨的衣服,我才自己穿戴了。
佑生微笑著伸手拉我坐到他身邊,我們久久地看著對方,我覺得我們曾走過了萬水千山。
佑生叫晉伯,他進來,見佑生穿好了,從眼角看了我一下,大概表揚我是個合格的丫環。他裝沒看見滿地的水,抱著佑生徑直走過,鞋上沒沾上水。我是蹦蹦跳跳地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