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的沈元昊和林熙音兩口子在沙發上相擁著各自琢磨著自己那攤事,直到半個小時後林熙音首先清醒過來,拍拍沈元昊說:“走吧,睡覺去了。”
沈元昊顯然心不在焉,呆呆的應了一句便自顧自的去洗漱了,林熙音看了看沈元昊的背影,嘀咕道:“怎麼感覺OPPA又被希夷忽悠了呢?”
等她洗漱完回到臥室時,沈元昊已經坐在床頭了,但依然在默默的想著什麼,林熙音皺了皺眉,走過去坐進沈元昊的懷裏,“OPPA,你在想什麼啊,難道從打完電話到現在還沒想清楚?”
沈元昊驚醒過來,伸手抱住林熙音的腰,笑笑說:“不是,我隻是在考慮要怎麼和KAOKAOTALK還有LINE那邊進行溝通的問題,希夷還真是丟了個大難題過來啊。NAVER的LINE還沒有上線倒還好說,可KAOKAOTALK已經運營了整整一年,怎麼會相信我們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競爭對手其實不是來競爭的,而是來幫忙的。”
林熙音也笑了起來,這的確是個很讓人頭痛的問題,不過她更對鄭希夷的計劃有疑問,隻是不好讓鄭希夷在國際長途裏給她解釋,所以現在幹脆抓著自家男人給她科普了,“為什麼即時通信軟件會讓SK電訊很痛?”
沈元昊嗬嗬一笑,反問道:“如果你用一個手機APP就可以通過網絡即時免費的和朋友發文字信息、圖片、表情、語音聊天、多方語音聊天甚至視頻聊天,而且效果與打電話發短信一樣甚至更好,那你還會打電話發短信嗎?”
林熙音想了想,再次反問道:“國際長途也可以嗎?”
沈元昊用力的點點頭說:“當然,隻要你和對方都在互聯網上就可以!”
林熙音笑著說:“那當然不會再打電話啊,普通的市話和短信倒還好,但跨國長途很貴的啊,短信也有延遲,能不花錢當然是不花錢的好啦。”
沈元昊伸手指指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說:“希夷剛才所說的微信,我剛才說的LINE和KAOKAOTALK就是這樣的APP。”
林熙音想了想問道:“哇,要真是大家都用這幾個APP,那移動運營商還能賺什麼錢?”
沈元昊聳聳肩說:“也就是流量費了,但如果走WIFI網絡的話,它們連流量費都收不到,隻需要訂一個最低標準的套餐就行了。”
林熙音頓時倒抽了一口涼氣,雖然韓國的手機資費相對華夏來說算是貴的,但按個人平均收入來算,自然還是極便宜的,如果用戶都隻選最便宜的套餐,對三大移動運營商來即使有賺也絕對賺不了多少了。
沈元昊笑著吻了妻子一口,其實他還隻是給林熙音做了最初級的科普而已,即時語音通訊不過是被OTT業務中最基本的一項,就已經直接碾壓了運營通訊商的基礎核心業務電話和短信。所謂OTT業務就是利用APP和網絡跳過移動運營商,直接向用戶提供免費及收費服務,比如即時語音通訊、視頻直接及點播和應用商店等等,而這些正是移動運營商最大的收入來源“增值服務”的業務內容,也就是說隻要OTT服務商扛得住,完全可以先用免費模式把移動運營商的所有增值服務業務統統幹掉,讓他們隻有套餐資費收入!
事實上不管是韓國還是全球的移動運營商都對這個被稱為OTT的業務模式痛恨之極,KAOKAOTALK到2014年擁有近億用戶,導致SK電訊的用戶發送短信量從最高峰的150億封減少到隻有區區30億封,雖然短信數量對收入並沒有什麼大影響,但這間接證明了有多少用戶不再使用移動運營商的短信業務,即使這些人裏麵隻有一半不再使用移動運營商的增值服務,造成的收入減少也將是個非常可怕的數字。
不過,因為韓國的移動運營商都是財閥旗下的子公司,所以它們很快就利用財閥對韓國政府的影響力對OTT服務商施壓,2012年韓國政府批準移動運營商可以向OTT語音服務商收取流量費用,或者直接封殺OTT語音流,不向OTT語音服務商提供移動網絡。這妥妥的就是財閥保護主義,可見所謂資本主義自由經濟市場完全就是扯淡,巨型托拉斯能夠任意操縱政府,為自己製訂有利政策,隻看你有沒有威脅到它們的核心業務罷了。
鄭希夷雖然前世做的是遊戲,但手機遊戲其實也是OTT業務中的一種,所以對於OTT業務會對移動運營商造成什麼樣的威脅也一清二楚,韓國移動運營商是什麼德性他也很清楚,但前世韓國政府之所以能通過那個收費或封殺政策完全是因為LINE的母公司NAVER和KAOKAOTALK的開發公司都沒有財閥背景,所以才會輕鬆的通過了政策壓製它們,但NEOWIZ現在也插一腳到即時通訊軟件當中,即使與KAOKAOTALK和LINE產生了直接競爭,可更多的卻是讓他們增加了一個盟友,隻是要讓他們相信這一點是個比較困難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