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兒順從的退了下去,輕輕的將門闔上了。
室內,香霧繚繞,連綿不絕。允蝶也舉起茶碗來,輕輕的抿上一口,這才笑著看著對麵愁苦滿麵的人兒:“說吧,來找我有什麼事。”
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那天出了那事,她卻一直不過來詢問自己,她還一直覺得奇怪。如今,看見她遠遠的站在另一邊,允蝶心知肚明。她終究是忍不住了。
這在意料之內。原本,這就沒有一個女人能夠忍受得住。換做是她,也一樣。
微風,輕輕的刮過窗欞,發出別樣的聲音。纖柔抬起了頭來,看著一臉安逸的允蝶,有些覺得奇怪。
“你……”
允蝶放下杯子來,抿唇一笑。微微的抬起頭來,正好對上了她狐疑的眼光,笑容溫柔平和:“什麼?”她輕問,希冀著對方能夠直接的說出心中的疑惑來。隻是,纖柔卻畢竟是大戶人家出身的千金小姐,自幼習成的閨閣禮儀,並不是一朝一夕之間便能盡改的。她隻是抬眼看了看她,囁嚅了下嘴唇,複又低下了頭去,不再言語。
允蝶看在眼裏,說不出該說些什麼。對於一個受著傳統教育的女子,她還能說什麼?怎能希冀著她能先行開口?這是悲哀,是古代女人的悲哀。
被三從四德束縛著,被封建禮教束縛著,永遠得活在世人的眼光之中,無法喘息。若是梢有抵抗,便是千夫所指,萬人唾棄。
為什麼,這世間倫常,會是這般的不公平?
回眸看她一眼,她知道,纖柔是無法放開自己的了。也罷,她說不出,便讓自己替她說吧。
“你來,是想問我關於馭岩那日所講的話吧?”她問,神情是一貫的平靜。如何能夠不平靜?這段時日下來,所有的不平靜都已成煙,如今的她,想通了,也看透了。
留下,隻是徒添傷心,不如找個安靜的地方獨自****傷口,終有一日會痊愈。一人生活又如何?就如當初的娘親,帶著自己,自己,也可以帶著孩子遠離這片喧囂的塵世,歸隱山林,閑看春花秋雨,何等愜意逍遙,又何須繼續待下去睹景傷情?
認輸了又能如何?起碼,她向黎雲巧證明了,自己輸得起,走得幹淨,走得瀟灑。
他已無情,自己又何須空自多情?
前段時間的放不開,不甘願,已讓她倍感疲累。如今,她再也不想在這上麵饒圈子了,心,也定了。若非,這段日子還太冷,馬上離開怕會傷到了肚子裏的孩子,她早就離開了。
隻是,雖然定了心了,卻仍是不免憂傷。畢竟,是心傷了。可是,無論如何,這世間傷她一個也就夠了。纖柔卻是那般的不解世事,如何能讓她也遭遇上如自己一般的際遇?有些話,卻仍是不得不說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