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場之中,一眼望去,盡是屍體,而屍體中央則是表情呆滯的尚寒言。他手上的利刃依舊滴著鮮血,使人見之心中生出了恐懼。上萬的屍體,這是何等的壯觀,鮮血染紅了大地,也影響了尚寒言的神智。
旁人必定認為是夢境中發生的一切,才會使得尚寒言變得神經質,若發瘋了一般。但是,真正的原因僅僅是尚寒言的內心,隻有尚寒言心中有這些情感的時候,夢境才能夠加以利用,使之瘋狂。
每一個人心中都存在著另一個自己,而那個深藏在內心之中的人,便是最邪惡,最感性的存在。當他主導了你的意誌之後,你的所有動作都將隨心而動,無法無天。就如尚寒言一般,想殺人的時候便殺人,但是殺完人之後他的心卻又會痛。夢境便是利用他心中的弱點來折磨尚寒言,此法幾乎無懈可擊,單憑意誌是不可能打破夢境,至少在先前沒有先例。
荒蕪的平原之上,沒有一絲的生機,到處都是屍體與鮮血。尚寒言漫步在其中,在沒有任何的表情。在經過了太多打擊之後,人的心也便死了,而尚寒言他的心已經沉寂,不再有任何的動靜。
此刻,就算他再屠殺數十萬的人,他也不再會有任何的感情。因為,他的感情已經用完了。他再一次變成了那個冷血無情的人,封閉了自己的情感。這是一種處於本能的自我保護,隻要不在乎,便不會受傷。
他就一直這樣走著,穿過屍骸,漫步於鮮血之中。走至盡頭,是一片荒蕪的天地。此地沒有一花一草,甚至沒有生命的存在。大地因為缺水而開裂,天地酷熱,身在其中若在蒸爐中一般。
而尚寒言卻沒有絲毫的感覺,他的身體已經超凡脫俗,即便是在惡劣一百倍的環境,他也不會鄒眉頭。當然這不是主要的原因,最大的原因是尚寒言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情感,無悲無喜,無牽無掛。
一路走來,尚寒言花了足足三天的時間。這三天中,他的腦海裏所有的曾經都被他拋擲腦後,改變從那一刻便已經開始,而結束於現在。尚寒言站在懸崖邊,俯視著崖下的河流。水流奔騰不息,衝擊著岩石。
在河流的前方有一塊巨大的岩石,截斷了水流的去路。岩石無比的巨大,百米之高,又堅硬無比,柔弱的水流麵對這等龐然大物,如何能夠戰勝它。它們是不屈的,水滴可以穿石。然而,在麵對無比巨大的困難時候,它們的不屈化作了雲煙。
水流在此地彙聚,然而眼前的關卡卻如何也過不去。最終,它們隻能回身向後流動。無奈的選擇,隻因為麵前的困難實在太大。真如尚寒言一般,他同樣不想屈服於命運,屈服於痛苦,但是當痛苦超越了他的極限的時候,他也隻能封閉自己的情感來躲避痛苦。
對他來說,他的這種行為極為的明智,至少自己不再會受傷,自然也不會痛苦。但是,他也是自私的,因為這樣做,他自己會好受,但是他的朋友,那些還愛著他,念著他的人將受到他的傷害。
在一個陰暗的角落中,夢魘直直的盯著尚寒言。它製造了這些幻境,發生的一切都與它所設定的劇本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尚寒言並未被折磨到瘋癲,他選擇了封閉自己的情感。當他情緒一湧而出,夾雜在一起的時候,他選擇了另一條路。
事已至此,夢魘的夢境在難折磨尚寒言,一個死人如何能夠被情緒影響,而尚寒言現在與死人有什麼差別,沒有了情緒的人,已經不是一個完整的人類。
不過,這個夢境尚寒言依舊不可能突破。當他還有情感的時候,或許尚寒言可以衝出夢境。如今,他沒有了情緒,那便是將自己推向了死地。
“我知道你在這裏,出來說說話!”尚寒言沉默許久之後,對著夢魘身處的那個角落方向說道。
當夢魘聽到尚寒言的話語之後,倒也沒有在躲避。它的身影在虛空之中浮現,若第一次見的那般,呈狼性,看起來極為的凶悍。
“沒想到和我預料的情況不一樣,你竟然走向了另一個方向。”夢魘笑著從虛空緩緩駛向尚寒言。
“我也沒有想到,我可以如此的輕鬆,我都沒有想到拋棄一切,可以給我帶來如此的好處。”尚寒言同樣笑著,不過兩人的笑容之中卻都隱藏著深深的殺意。夢魘此刻的力量依舊沒有回複,不過他卻可以再此地自由的飛翔,隻因為這個夢境是它所製造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