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攔著?我哪敢啊!何經理現在事業紅火,風頭無兩的,連自己未婚夫都不放在眼裏了,想走就走,事後通知一聲就行了。”崔子瑜覺得肝兒疼,冷哼一聲。
何以眠聽出他的不滿,依然是無所謂的樣子,“以前我在美國的時候你不是也十天半個月的就來一趟麼,都說小別勝新婚,咱們這麼隔段日子見一次還有新鮮感不是?”
崔子瑜簡直要被她這樣子給氣死了,想拿下她的筷子又看她吃的正香不太忍心,拿起自己的筷子跟那盤香菇雞置氣,完整的一塊小腿肉給戳的稀巴爛。
何以眠抬眼打量對麵的男人,一臉的怨氣,她承認自己做的有點不地道,可她就是知道她沒法跟崔子瑜商量,因為他不可能同意,所以幹脆先斬後奏了。
崔子瑜心情平靜了些才又開口,“還是不好,你要做電影在國內做就是了,你工作室的朋友們也都在這邊不是麼?”
何以眠搖頭,“不是那個,《DB》是Tiffy他們做,沒交給我們工作室,我跟去也是繼續學習的,Tiffy還有很多值得我學習的地方呢。”
“那就讓Tiffy在這邊做,把他工作室的員工都搬過來,你就在這學,費用我全出了,這樣不就行了?”
“不是錢不錢的事,還有設備啊各種原因,再說了你讓那麼多人背井離鄉人家還不一定願意呢。”
“他們願不願意我管不了,反正你要是走了我肯定是不願意的。”這話是帶有幾分孩子氣了,可崔子瑜此時哪裏還在乎什麼高冷氣質啊。
何以眠坐正了身子,不再吃飯了,直直的看他,“寶生,我也有理想、有喜歡的事業,現在好不容易各方麵都發展的挺好的,你不能這麼霸道的不讓我繼續發展下去了,我不想做個家庭主婦隻在家相夫教子。”
崔子瑜已過而立之年,雖說是風華正茂,可年輕的那些衝動、拚勁兒卻是沒多少了,隻沉澱了閱曆帶來的成熟和曆盡滄桑後想要個家的安定。對他來說他是希望每天回家有妻兒圍繞,就像好友李崢那樣的日子。
可對何以眠來說,雖然也快奔三了,可她卻是一股子熱血想證明自己、想實現理想的。但你要讓她說什麼理想,她其實也說不上來。畢業那會兒,心心念念的就是能畫自己喜歡的東西還能賺著錢養活自己;後來認了Tiffy作老師又見識了更廣闊的天地,於是就想著多偷師多學藝,讓自己更加進步;如今她學有所成,和夥伴們也做出了《DB》這樣受好評的作品,又兼著她當初的花邊新聞把她捧紅了,現在生意不愁,粉絲幾十萬。
就如今的成就和她最初的理想比較的話,其實已經好出太多了。可人不就是這樣,站高山望遠山,總想爬的更高。
崔子瑜能理解她的那些所謂抱負,也知道她努力證明自己跟她那奇怪的自尊心可能也又關係。
是他做的不夠好,才讓她沒有安全感,想要用自己事業上的成就來表達他們是平等的吧?
崔子瑜有些挫敗、無奈,又有些茫然、心疼。他覺得他已經傾其所能了,可是如果她一定要這麼證明自己,他也隻能讓她安心。
“一年。”他開口,“就給你一年時間。Tiffy有什麼本事,你兩年也該學的差不多了,一年以後你就安穩的回來,哪兒也不許去了。”
何以眠見他鬆口,連忙答應,“嗯,我本來也就打算去一年的!咱們還真是心意相通呢!”
“誰跟你心意相通。”崔子瑜雖然答應了,心裏還是別扭的很,不理會她的巴結,悶悶的起身收拾碗筷進廚房。
何以眠緊隨其後,拽拽衣角,扯扯袖子,把他好好一件白襯衫弄得皺皺巴巴的。
“起開,別在這兒礙事。”崔子瑜拿手把人撥拉開,麵上冷冷的,嘴邊卻是忍不住有些笑意。
何以眠這幾年也琢磨透了他的那些表情和習性,捕捉到那微不可見的笑意,知道他應該不太生氣了,更像隻無尾熊一樣掛在他身上不放開,“不要,人家要走了,好舍不得你呢~讓我抱抱嘛~”
“口是心非的壞東西!”崔子瑜刷完了碗拿毛巾擦手,“舍不得你就別走。”
一聽這話,何以眠立馬噤聲了,隻胳膊還死死摟著他的腰。
崔子瑜歎了口氣,拿她沒法子。
一定是上輩子結的什麼孽緣,才會要這輩子來還債的吧?不然怎麼她這麼折騰他,他還能甘之如飴呢?
因為何以眠這突然的行程,剛剛找到些過去甜蜜幸福感覺的崔子瑜馬上又要麵臨單身漢的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