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磚市周圍的地下礦洞有多深,這是誰都不知道的事。因為紅磚市的地下礦道分布圖,早在核戰時就被摧毀。但無論是否摧毀,現在來看也沒有絲毫用處,因為這裏的原居民已經人類,鐵殼甲蟲才是這裏新的原住民。
這些甲蟲長期生活在地下,靠輻射變異的異鐵礦為食,因此它們都是天生的礦工和地質專家。每年因為它們的挖掘而塌方的礦洞數不勝數,但同時它們也開挖出數量眾多的新礦道。
這些礦道和原本的礦道混雜在一起,組成了紅磚市周圍錯綜複雜的地下區域,可以說除了這些鐵殼甲蟲,沒有誰能夠知曉這些地下礦洞到底會通向地麵的某個出口,還是地下的甲蟲巢穴。
隻是人類的智慧是無窮的,不知道地圖不是問題,因為每天總會有要錢不要命的人進洞探險。而那些僥幸不死跑回來的人,除了少數幾個可以帶回一些礦石外,絕大多數的人,都是靠販賣地圖為生。
吳冬和厥當然也向這些人買過地圖,隻是很多事不是一張地圖能夠搞定,因此向導也就有了生存空間。隻是這些向導大多兼職打劫,比如光頭和鷹眼這兩個。
相比吳冬和厥,光頭和鷹眼自然算是這裏的土著,他們的異能幾乎可以保證他們走遍地下礦洞的很多區域。靠著鷹眼的眼睛可以提前避開許多危險,而光頭的異能也令他們麵對鐵殼甲蟲時有一戰之力。
隻是光頭雖然能夠扛得住,但鷹眼的槍卻拖了後腿。鐵管步槍無論是從威力還是隱蔽性還是可改裝性,都不是一個很好的選擇,但這是他們最好的槍械了。
因此,哪怕他們知道礦洞中有好東西,很多時候都隻能幹看著。久而久之,他們也就沒想過自己進去尋寶,而是依靠他們熟悉地形的優勢,做著沒本錢的買賣。
一直到他們踢到吳冬這塊鐵板上。
這些都是吳冬和厥在這一個星期內,和他們兩慢慢熟悉後,他們才逐步吐出實情。最開始就連吳冬都沒想到,她那一時的決定,最後居然會成為完成委托中不可缺少的一環。
畢竟吳冬來這裏,是為了避開紅磚市可能的動蕩,而不是真的想要在這裏消磨時間。但如果沒有光頭和鷹眼的幫助,吳冬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為了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係統任務,而在這個荒蕪的礦洞裏待上幾個月。
“好了,這應該是最後一點了,今天就到這裏。”吳冬看著厥把最後一塊礦石收到袋子裏,終於下令返回。
厥顯得很高興,畢竟礦洞裏的氣氛太壓抑,待上半天都會使人心情抑鬱。並且幽靈原礦需要用到鐵殼甲蟲的酸液,這種酸液隻能用甲蟲的胃囊裝著。胃囊的腥臭味混合著酸液的酸腐味,早就令她不堪忍受,要不是這是她最喜歡的冬姐姐的命令,厥早就不幹了。
然而光頭卻顯得興致不高,因為吳冬今天提前“下班”了。他把周圍的鐵殼甲蟲的屍體堆在一塊,從背包中掏出一捆麻繩,把那些甲蟲打包成比他人還要大兩圈的一團,再用繩子綁在背上。
然後他走到吳冬麵前,露出一個憨厚的笑容:“冬小姐,今天又要麻煩您了。”
吳冬嘴角抽搐了一下,擠出兩個字,“沒事。”
厥卻不管那麼多,直接嘲諷道:“光頭,今天怎麼才這麼一點,平常不是要比這一團還要大一倍嗎?”
光頭仿佛沒聽懂,直接說道:“等一下回去的路上,還有幾隻甲蟲,可以一並帶著。”
厥立馬露出一副看垃圾的眼神,同時離光頭遠了幾步。她連甲蟲的胃囊都嫌棄,更何況光頭這種整個甲蟲屍體都會帶著的人。
於是,當他們回到休息地點,鷹眼又看到一副熟悉的場景。
吳冬和厥在前頭走,兩人一副輕裝上陣的樣子,然後一個背著比他整個人都要大幾倍,還在散發著腥臭屍體團的光頭男人,咬牙切齒的在她們身後一步一步的挪著。
那些綁屍體的麻繩,已經深深地勒入光頭男的肌肉深處,使得他每走一步,都痛得咬牙切齒。顯然甲蟲屍體的重量,已經快要接近光頭男的負重極限,但光頭男卻沒有一點丟棄它們的想法。看他的樣子,仿佛他背著的不是變異獸的肮髒腥臭的屍體,而是一個個金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