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稀雨身下的樹也抖動不停,樹冠搖晃,發出嘩嘩嘩聲響,無風而生起濤濤林浪。
“謝謝啊,謝謝,真是天然的搖藍,搖啊搖,搖到女人的情懷裏,漂泊四方……”石稀雨頭腦裏冒出什麼詞來就說什麼,言語雜亂,牛頭不對馬蹄,真個是胡言亂語,氣死聖人。
“停,停,停停停!”李耳終於後悔自己有一對耳朵了,身形一收,幻化成一個小人兒,來到石稀雨的臉上,如一隻小蜻蜓。
石稀雨哈哈大笑。
“給不給我,不給我,把耳朵割下來,從此名正言順就叫李鼻!”
又是一陣大笑。
李耳長歎一聲,實在是左右不是人,當下拿出那隻光球,說道:“我原本就是要將這個道球移交給你,你急個啥子嗎?人不大,說話嗓門比我還大,你剛才說的那些,連我堂堂李耳都沒能聽懂,說的是哪個旮旯的方言?”
“那不叫方言,叫樹語,是這棵榕樹說的語言,不懂了吧?還敢自稱老子嗎?我是你老子差不多。快拿來,婆婆媽媽的,像個老太婆似的,難道你老婆沒給你喝洗腳水嗎?”
石稀雨在那說得爽口,但內心裏卻是十分震驚,因為他發現,這些話壓根就不是他在說!
他甚至如同一個旁觀者,躲在一個角落裏,靜靜地看著另一個自己在滔滔不絕。
而自己卻又看不到對方,甚至於,用的還是同一張嘴,同一張臉,同一雙眼睛和鼻子,自然,耳朵啊什麼的,都是共用的。
“唉,罷了罷了罷了,一代不如一代,老子啊老子,你這眼光當真是老眼昏花了,就算是你責怪我,我也不能把這個道球交給這樣的一個怪物。”老子搖搖頭,突然不見了。
石稀雨大叫一聲,跳躍而起,卻哪裏還見那個小老人?
“喂,李耳先生,把那個光球留下來啊,我才是真正的石稀雨,剛才那個不是我,李耳同誌,你難道就這麼輕輕的走了,不帶點什麼嗎?”石稀雨對那個光球有一種莫名的衝動和渴望,似乎自己對這個光球十分的熟悉。
身體裏突然有一個聲音冷笑一聲,罵道:“還先生?還同誌?你是哪個旮旯的,說話我怎麼聽不懂呀?”
石稀雨終於明白了,自己的身體裏當真還有一個人!
“你是在我的身體裏嗎?**的沒經過我的同意就敢進來?至少也要敲個門打個響屁吧,出來!”石稀雨不知為何,竟也學著那人的腔調罵起來。
“嘿嘿,小子,你這是過河拆橋啊,你是真健忘啊,沒有我,你喝下那些毒血不早死到東洋大陸去了幾回了?沒有我,以你那小小的手臂,幾條毛一樣的氣力,你能奪下那把地之刃?不早就一邊死了多少回了!”那人聲音明顯也是十分的蒼老,至少是幾百年那種老怪物了。
但牛脾氣似乎還沒有改,一如從前。
這時,石稀雨麵前再次出現那個老子李耳,嘻嘻笑著,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