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外揚起塵土還未完全落下,我和傑森就已經在麵包車裏開始折騰了,當然是在對付網中的那個可憐的肉票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這個家夥給挪到了鎖頻籠裏。琳達正拉著我的手,在上麵塗抹藥水並纏上紗布。
傑森拿著一支小木棍狠狠地敲著肉票的腦袋,惹得它嗷嗷直叫,刺耳的聲音簡直要把耳膜都刺穿了。琳達有些急了,製止道:“你別打它了,把它打傷了對我們以後的計劃也不利啊,你讓開,讓我磁化它的頻場,好進行交換呀。”
傑森悻悻地撇下小木棍,說道:“那就抓緊時間吧。”說罷,又看了看我。我當然明白他是什麼意思,於是貓腰走向車廂後麵,那裏並排放著兩個機體維持艙,一個是我的,另外一個是給琳達準備的。
我迅速脫光了衣服,隻剩一條短褲,然後就鑽到了維持艙裏麵,就等琳達那邊的動靜了。機體維持艙的一頭連接著困著狐狸的鎖頻籠,我的意識體已經脫離了身體,到達鎖頻籠的上方,下麵狐狸的意識體剛剛遊離出來,正在張牙舞爪地向我示威,但那是徒勞的,琳達早已把它挪入了鎖頻籠圈之中,用一句俗話來描述,它被封印了。而它的身體,對我來說,就像一間開著門的屋子,就等我進去,然後再關上房門了。
我感覺頭很痛,上麵仿佛在流血,黏糊糊地粘住了很多毛,我下意識地伸出手,哦,不對,是伸出了前爪撓了撓,嗬,更疼了。我不禁咧了咧嘴,一條猩紅的舌頭馬上就伸了出來,下意識般地在尖嘴周圍和黑黑的鼻尖上舔了一圈。天哪,我已經是一隻狐狸了,我向機體維持艙望去,裏麵的人睡得正香,不知在做什麼美夢呢。
琳達打開了籠子並問候道:“你好,狐狸先生。你可以出來了。”
我並沒有直接出來,而是探出頭四周看了看,才小心翼翼地踮著四個腳跨了出來,連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傑森非常開心地看著我,伸手撫摸我的脊背,說道:“我的上帝,這是真的嗎?真是讓人難以置信。”
我能聽懂傑森和琳達的話,但是我卻無法出人類的聲音了,隻能胡亂地叫了幾聲,算是回應了。
琳達正在車廂後麵脫衣服,然後也隻著內衣,鑽進了維持艙,與她的維持艙相連接的鎖頻籠裏是一隻粉紅鳳頭鸚鵡,在傑森的協助下,琳達也成功地進入了鸚鵡的房間。
一隻狐、一隻鳥,站在澳大利亞的平原上,目送著載著我們身體的麵包車絕塵而去,鸚鵡站在狐的麵前,與狐咕咕地交流著:“別看了,抓緊時間,你趕緊往狐群那邊趕,我跟著你飛,隨時聯絡。”說罷,就飛向了湛藍的天空,真是讓人羨慕。
人有人言,獸有獸語,看來禽與獸之間交流還是不成問題的。我一邊心裏嘀咕著,一邊向剛才那邊樹林跑去,我的計劃是先返回樹林,然後再從樹林去往狐群那邊,這樣不致引起太大懷疑。
當我氣喘噓噓地跑到小河邊時,已是又熱又累,舌頭伸出老長,我正在河邊猶豫著,要不要喝這裏的水呢?正在猶豫的當兒口,我嗅到有狐狸的氣味出現在周圍,這當然是其他狐狸的氣味,而不是我這隻狐狸的。我警覺地抬起頭,四周張望著,不知來者是敵是友,祈禱著千萬不要撞見那隻褐色的大狐狸。
一個金色嬌小的身影出現在我的眼前,原來是它,我暗暗鬆了一口氣,為了表現得更自然些,我低下了頭,伸著長長的舌頭開始在河裏舔水喝。
那隻金色的狐狸逡巡著,向我這邊走來,它的眼中充滿了關切和猶豫,我知道它有些想不通,我是怎麼逃回來的。它在距我兩、三米遠的位置停了下來,仔細地打量著我,我依然在低著頭喝水,暗中在快速調整頻場特征,努力使其保持在這隻狐狸原來的頻場之上。
終於,它慢慢地靠近了,用鼻子碰了碰我的耳朵,問道:“奧多,你是怎麼回來的,頭頂怎麼有血?”
哦,這隻狐狸還有名字,叫奧多。可是眼前這隻金色的小母狐狸叫什麼名字呢?我怕露餡,隻好繼續保持沉默。
“你說話呀,怎麼不理我了,你遇到什麼事了?”它急了,開始用嘴扯我的耳朵,那叫一個疼啊,我猛地一甩頭,跳開了。給它嚇了一大跳,倒退了幾步,張著尖尖的嘴看著我,一臉的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