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下,葉子忙完了手中的活,慢慢走回去。
彎彎曲曲的小路,一眼望不到頭,兩旁都是高大樹木,濃密的樹葉遮住陽光,
隻餘下斑斑駁駁的光線。
葉子踩在鬆鬆軟軟的地麵上,頭頂偶爾飄過幾枚樹葉,落到地麵上,又增加了地麵的鬆軟度。
秋天來了!
小路的盡頭傳來沙沙的腳步聲,冉伯牛籠著衣服,佝僂著身子,緩緩走過來。
“葉子。”冉伯牛虛弱地招呼著。
“伯牛哥哥。”葉子招呼著,“你怎麼來了?”
冉伯牛不好意思地笑道:“顏師兄不放心你走夜路,讓我來接你回家。”
葉子抬頭看了看天色,笑了笑道:“還沒到夜晚呢。還有,伯牛哥哥,你怎麼穿這麼多?很冷嗎?”
冉伯牛搔了搔腦袋,囁嚅道:“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從山上回來,就覺得冷,腹部也一直隱隱作痛。是不是著了涼?”
葉子眼尖,看見冉伯牛抬起的手臂上,布滿了隱隱約約的紅點。
她心一咯噔,覺得事情有些不妙。
“快回家吧。”葉子拖起冉伯牛的手,發現他的手滾燙得嚇人。
她心中的感覺越來越不好。
葉子半拖半拉著冉伯牛匆匆向家裏的方向走去。
他們的家坐落在山腳下,一座小平房雖然破敗,但是門前院後收拾得利利整整。院子中還有幾畝碧綠的菜地,茂盛地生長著各自蔬菜。看得出這裏的主人是何等勤勞能幹。
推開咯吱亂響的木門,葉子大聲道:“顏哥哥,我們回來了!”
臥房的床上,臥著一個身形蕭索的人兒,被子密密實實地蓋到下巴,露出蒼白的臉,深紫的唇。
這人雖然病容滿麵,卻是難掩其驚人的俊美。他沙啞著聲音道:“葉子回來了啊!伯牛師弟接到你了吧。”
“是啊,顏哥哥。”葉子一邊應著,一邊進屋,來到床邊,替顏淵掩了掩被角,摸摸他的頭,溫聲道,“今天感覺怎麼樣?”
“還好。”顏淵慘白的臉泛起個笑,看起來多少有些淒涼,“辛苦你了,葉子。”
“客氣什麼,我們都是一家人。”葉子說著,轉身喊著冉伯牛,“伯牛哥哥,你快過來!”
冉伯牛緩慢走進來,腳步虛浮,有些踉蹌。
葉子走過來扶住冉伯牛,冉伯牛虛弱笑道:“我今日身體差了,感覺好難受。”
顏淵見冉伯牛如此疲倦的樣子,忙抬了抬身子,喘息著道:“伯牛,你怎麼了?快過來讓我看看。”
伯牛步履蹣跚地走到顏淵床前,顏淵費力地從被褥下伸出纖細蒼白的手,搭上冉伯牛的手腕。
“怎麼樣了?”葉子著急地問。
顏淵倒吸了一口涼氣,失聲道:“伯牛,你……”
他突然住了聲,顰起了清眉,美目中隱隱有淚水升起。
“我到底怎麼了?”冉伯牛焦慮地問。
葉子也急聲道:“顏哥哥,你快說啊。說出來,我們好想法子治療啊,這樣拖著可不行。”
顏淵喘了一口氣道:“好,我這就說。伯牛得了傷寒病,這個症狀畏寒怕冷,身上會起疹子,腹部也會不舒服……”
冉伯牛忙退後幾步,離開顏淵和葉子遠遠的,胖臉上一片灰暗,他顫顫抖抖地道:“你們別離我太近,這個病會傳染,我知道的。”
“怎麼突然得了傷寒?”葉子詫異道,她知道即使在現代偏遠山區,傷寒得了便是絕症,還能傳染給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