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嗆啷——”那小廝伸手拿過旁邊架子上的一柄劍,拔劍出鞘,然後把劍鞘遞給謝玄,滔滔不絕地說道:“公子您瞧,這柄劍的劍鞘就不錯,龍紋木材質,鯊魚皮包裹,上麵綴以亂星海出產的明珠,可謂是身份的象征啊……”
“好了,我不要這個。”謝玄揮手打斷了他,“我不要什麼身份的象征,隻是要最符合我這柄劍的劍鞘,給我到後麵現配一個,你懂嗎?”
“小的明白。”小廝恭敬地點了點頭,大概明白了這位公子哥不是來買個炫耀性質的劍鞘,而是真正的行家。
他伸手一引,把謝玄和謝道韞引到了後麵,穿過一道小門,眼前是一個大廳堂。這個廳堂到是並不怎麼華貴,甚至顯得有些肮髒,各種雜物對方在地麵上,一個工匠模樣的人正光著膀子蹲在地上,仿佛對一樣兵器做著什麼調整。
“魯師傅,這裏一柄劍,您給配個劍鞘,記住,是‘配’,人家公子可是個行家。”那名引路的小廝對著工匠說道。
魯師傅抬頭看了幾人一眼,目光落在“秋水”之上,雙眼立刻就是一亮,讚道:“好劍,好劍,就算我親自打造出來的‘北冥’,也比這柄劍差上一大截啊,公子,可否給老朽細細一觀。”
“當然,魯師傅請自便,我本來就是請你給我配個劍鞘的,自然要讓你了解這柄劍的特性。”謝玄微微一笑,伸手把秋水遞了過去。
謝玄一直強調“配”劍鞘,而不是買劍鞘,是因為這裏麵都很大的區別。謝玄是個劍法宗師,自然也是個懂劍的行家,一柄劍的好壞不止在於劍本身,劍鞘也占了很大的一部分,一個好的劍鞘,不僅能夠保護劍鋒不受傷害,更是能夠蓄養住劍鋒的煞氣。煞氣需要到一定火候,拔出鞘的一瞬間,劍鋒受煞氣影響,更是銳利三分,一劍薄發,如此才能發出至強的一劍!
如果像先前那小廝隨便從別的劍上麵退下來的劍鞘,不止蓄養不住劍的鋒銳煞氣,由於細微大小的不相符,更是會漸漸磨損劍的本來鋒銳!
那魯師傅細細打量了“秋水”半天,才扔下一句話:“等著吧。”
“這位公子,您別見怪,這魯師傅就是這個臭脾氣,我……”一旁的小廝連忙解釋。
謝玄倒是不惱,隻是微微一笑,他一眼就看出魯師傅是個隻對劍有興趣的工匠,這樣的人謝玄不但不會怪罪,反而特別欣賞。前世他見過人生百態,各種各樣的人都打過交道,最欣賞的一種人就是這種“癡人”,這種人隻對某一種特定的東西感興趣,世俗禮法從不放在心上,心中也是最為純淨,絕對不會有什麼陰謀詭計的心思。
反觀一些大宗派的宗主,外表仙風道骨,滿口仁義道德,其實內心的齷齪比誰都多,一涉及到具體的利益,總是以順應天意為借口,行那巧取豪奪之事。
前世,害死謝玄摯愛蕭情的天刑道宗宗主刑玉霄,就是這各中翹楚!
“蕭情,不知道你如今過得如何,我定要保你今生幸福安康,也要把那刑玉霄剝皮抽筋,以報前世之仇!”想到這裏,謝玄不禁心中冷笑,雙拳緊緊握起,就連指甲深深陷入皮肉之內都沒有感覺到,他與刑玉霄之間的仇怨,實在是傾盡五湖四海之水也清洗不清!
即使過了一個輪回,也無法稍減他對刑玉霄的殺意。
“小玄,你怎麼了,不舒服嗎?”謝道韞看出來謝玄有點不對勁,伸手在他額頭上一探,然後關切地說道。
“啊?哦,我沒事,堂姐,隻不過是想起一些修煉上的難題罷了,不用擔心的。”
謝玄心中一驚,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已經滿頭大汗,不禁暗暗警醒:前世給過我無數痛苦的人,定要一一還回去,有仇報仇,但是不能讓仇恨蒙蔽了本心,如果隻糾纏於仇恨之中,那麼以那樣的格局和器量,又能有什麼建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