憐心招呼謝玄一聲,將他從出神的狀態裏拉了回來,和他一起穿過回廊,又走回了前麵殿門處,隻聽憐心高聲叫道:“弟子憐心,按慣例弄了一些飯食瓜果,來給諸位長老、師兄弟們品嚐。”
等了一瞬,裏麵傳來了一個蒼老的聲音道:“是憐心啊,進來吧,不是說過了,你進來的話,就不用敲門,直接推門進來便是。”
憐心一邊推開門,一邊說道:“禮不可廢,我沒有被允許來旁聽課業,就不能大搖大擺地進來,隻是作為雜役弟子進來服侍諸位。”
推開門,現出一個廣闊的殿內空間,放眼望去,四周影影綽綽,也不知道有多少弟子在聽講,洛丹派弟子繁盛之極,反正占地也廣,養活幾千弟子也不在話下。雖然最下級的青衣丁級弟子,還有大部分黑衣丙級弟子,都是是沒有資格來聽講的,滿座的都是紫衣以上級別的弟子,但是怕也不下上百人,怪不得憐心也隻敢說弄些飯食給他們品嚐一下,要是全都喂飽了,恐怕就是把謝玄和憐心累死都做不到。
在座的這些紫衣弟子和白衣弟子,都是趾高氣昂,平日裏他們的地位就淩駕於普通弟子之上,也不用做任何雜役之事,養尊處優,又有長老不時給他們講解修煉法門,他們心中自然而然地升起一絲優越感,回頭看到了身穿青衣的謝玄,都是毫不掩飾地露出了不屑的神色。
倒是憐心,看樣子在這些弟子當中也頗有人緣和地位,走了過去,立時就有幾名弟子站起來要幫她分發菜碟和水果,真是熱情非凡,不過謝玄冷眼旁觀,倒也看出來了一點門道。這憐心麵容絕美,氣質超群,自然引得這些傲氣衝天的弟子們大獻殷勤,想要俘獲她的芳心,那也是一件大有麵子的事情。
不過憐心天生性子疏冷,對誰都不假辭色,人心都是這樣,得不到的才是最吸引人的,所以他們更是對憐心熱切非常,隻見他們一個個都如同狂蜂浪蝶,眼中露出炙熱之色,對著憐心大獻殷勤,一人說道:“憐心師妹不用總是如此勞累,我明天去跟燕長老說說,讓他免去了這個送餐點的規矩,反正每天也不是很餓,熬一熬也就過去了。”
另一人立刻也道:“憐心師妹為大家操勞這麼久,燕長老也是默許你在傳法殿中聽講的,日後你就直接進來坐便是,哪有那麼多規矩。”
他們七嘴八舌,說個不停,憐心也沒有絲毫不耐煩的神色,隻是等他們說完,回答了一句不用、沒必要、這是我的本分等等話語;而那些洛丹派的女弟子,對憐心就沒那麼和善了,眼看所有的風頭都被憐心搶了去,如同鳳凰降臨,一幫野雞再怎麼展露羽毛,也是黯然失色了。這種情況下,女人的天生嫉妒心理驅使,她們對於憐心就竊竊私語,冷嘲熱諷。
“哼,那個騷浪蹄子,又來誘惑我的崇明師哥了,真是可氣!”
“就是就是,我看那個憐心也不爽,沒事就在外麵呆著唄,非要進來得瑟,還說什麼服侍,哼,我怎麼沒見她服侍過我?”
“最讓我瞧不得的是她平日裏那副清高的樣子,真是惡心死了,裝給誰看呐,私底下還不知道如何齷齪呢,晚上自己一個人呆在這傳法堂裏麵,說不定寂寞了,就把男人帶了進來,做出什麼苟且之事了呢!”
“咦,說起男人,憐心旁邊的那個少年郎是誰啊,長得倒是蠻清秀的,就是等級太低了,才是青衣弟子,不然我還真想去結識一番呢。”
那名女弟子注意到了憐心身邊的謝玄,其他的人也注意到了,對憐心頗有些心思的那些男弟子,生怕被謝玄這個陌生人拔了頭籌,啖了頭湯,立刻就群情洶湧,爭著問道:“憐心師妹,你身邊的這位師弟,怎麼如此麵生,何時也到了傳法堂做事,我們怎麼都沒有聽說啊。”
謝玄搶先說道:“回稟這位師兄,我是新來的弟子,名叫李玄,今日剛剛入門,這就被打發到這傳法堂中做事,所以你們自然是沒有見過我的。”
憐心也解釋道:“不錯,他是今日才來傳法堂給我幫忙的,據說是燕長老發的話,特意讓他來傳法堂中曆練的。”
“燕長老?可是燕不歸長老麼?”此言一出,場麵立刻就靜了下來,那台上講課的長老原本是一副仙風道骨,萬事都不放在心上的感覺,不過此時聽到燕長老的名字,立刻也抬起頭來,開口問道。
“正是燕不歸長老,或許是覺得這位李玄師弟天賦絕佳,又礙於洛丹派中的規矩,無法讓他立刻來這傳法堂中聽課,所以才用了這麼一個折中的法子,我於師弟相處了不過半天,但是也覺得師弟他談吐不凡,確實是人中龍鳳。”憐心沒有絲毫心機,想到什麼就說了出來,她對謝玄頗有些好感,所以言語之中也不掩飾對他的讚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