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卷 第5章 第五章(1 / 3)

第五章

薩蘭丁.阿拉姆特在慶祝會的中途,因為有個緊急住院的患者需要動手術,所以收到了醫院的呼叫。

而當路西法多開車把他送回醫院再回來後,由於對體力引以為傲的士兵集團們的努力,已經化身為狂亂的格鬥大會的慶祝會也眼看就要進入了尾聲。

舞池的地板上,爛醉如泥的士兵們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很有種屍橫遍野的味道。

為了盡可能不要踩到他們而小心翼翼地返回裏側的貴賓席的主角,受到了難免也感到了勞累的瓦魯多帶著倦意的歡迎。

“你回來了,因為半天都沒有你的信,我還以為你已經返回基地睡覺了呢。”

“我好歹也是主角,這樣總不太合適吧。不過我確實是回了基地。”

“啊?可是這樣未免也太快了吧?”

對路西法多表達了關心的人,也就隻有原本在一個人喝酒的幹事瓦魯多而已。本應該和他同桌的萊拉和梅莉莎,都轉移到了隔壁桌子上鬧騰去了。

“因為我抄近路走了峽穀那邊。”

“啊?真的假的?我聽說那裏就算是白天也很不好通過啊。夜晚的飲酒駕駛豈不是等於自殺行為嗎?”

“我又沒有喝醉。好久沒能享受這麼刺激的感覺了。不過醫生說他的心髒差點罷工,所以罵了我一頓。”

“讓魔鬼醫生的心髒差點罷工?你這個人……果然了不起。”

如果真的罷工了的話我可要好好謝謝你呢——不過瓦魯多接下來的這句嘀咕,並沒有傳進正在走向隔壁桌子的副官身邊的男人耳中。

乍看起來,好象是拉克羅中校左擁右抱,在女性士官們的包圍下,豔福無比地愉快喝酒。

不過在路西法多眼中看來,怎麼看都是那些趁著今晚不用拘禮的女人們湊到副司令官身邊,大肆對他展開性騷擾。

好在中校也是男人,所以就算是被年輕的女性們撫摸身體或是強吻應該也不會感覺糟糕。不過和旁邊那位喜歡女人都到了病態程度的幹事不一樣,慶祝會的主角本人可是絕對不會想要和他交換立場。

他把手上的工作服外套迅速推給了副官,然後就試圖逃亡到瓦魯多的桌子上。

但是,萊拉明明喝醉了,還是準確無誤地抓住好友的衣襟阻止了他的逃跑。

“這是什麼?”

“因為送醫生回基地,所以順便拿了工作服的外套來。因為黎明前後最冷了。”

因為將戰鬥服的上衣送去清洗,而隻穿著一件T恤就外出的男人,在回自己的房間取外套的同時,想到副官和自己穿的一樣單薄,就把她的那件也拿來了。

“謝謝。”

“哎呀呀,多麼體貼呀。萊拉,把他租給我吧。我出五達姆特。”

“好,五達姆特租給你。”

當事人本人忍不住打斷了梅莉莎和萊拉之間當場成交的商談。

“等一下。不要隻用五達姆特就租借大活人好不好?……而且話說回來,我的意誌和人權在哪裏?”

“既然如此,我就出十達姆特吧。用來當作送妻子女兒們的土產最合適不過了。”

“……副司令官,你沒聽見我的話啊。請你不要把部下當成超市的甜甜圈好不好?”

“嗯。我妻子比較喜歡法國宮廷風格啊。你的話好象更接近英國古典式。如果把頭發染成金色,再燙一下的話,說不定會比較接近——”

趴在桌子上,原本似乎已經爛醉如泥的尼克拉倫抬起麵孔,斬釘截鐵地宣言。

“我出你的一倍,二十達姆特。”

“……哼,說到底也隻有這種程度嗎?吝嗇德拉斐人。要是我就出一百達姆特。這樣才夠豪爽。”

躺在沙發上的卡加,一邊支撐起身體,一邊挑釁似地表示。

“喂喂喂,不要擅自拿我拍賣好不好?就老老實實醉倒不好嗎?”

屬於對立種族的兩個人無視路西法多苦澀的語言,開始交替著抬高價格。

路西法多死心地返回了瓦魯多的桌子。

“好羨慕啊,這麼受歡迎。不過這裏隻剩下葡萄酒了。”

“隨便什麼都可以。如果被女人們廉價轉讓,或是被當成會走路的甜甜圈送人的命運也讓你羨慕的話,我可以倒貼你五達姆特,請你一定要代替我的角色。”

在排列著副官她們喝光的酒瓶的桌子上,黑發的超絕美形托著下巴如此抱怨。

瓦魯多一邊把剩下的紅葡萄酒倒進從別的桌子上弄過來的未使用的酒杯中,一邊對著不爽的朋友發出了苦笑。

“從我的角度出發,如果能夠替換真是求之不得呢。明明不管什麼美女都可以手到擒來,為什麼你就是如此淡漠呢。難不成隻是我沒有注意到,你好的其實不是紅顏而是男子嗎?”

抿了一口葡萄酒的男人,手拿著酒杯探出身體,仿佛是為了不被音樂和嘈雜而打擾一樣,湊在同僚的耳邊輕輕說道。

“今晚我會讓你睡不著覺哦,瓦魯。”

在近距離聽到這個蠱惑的低音的瓦魯多.修密特,捂著耳朵跳了起來。

“不要這樣啊!你在發酒瘋嗎?”

“誰讓你剛才想要把我說成那麼過分的生物?”如果是佩戴著PC環的話,隻會說“今晚讓我好好睡一覺”的男人,壞心眼地嘿嘿笑著喝光了杯中的酒。

不知道為什麼滿麵通紅的瓦魯多,神經質地摩擦這還殘留著餘韻的耳朵。

“不要用那麼性感的聲音誘惑人好不好?害得我一瞬間真的考慮要改換宗旨了。對了,你的母親是什麼樣的人?”

“怎麼突然說這個?”

“你父親的事情我聽馬奧中校說過,不過你母親的事情倒是沒有聽過。既然是和你十分相似的美形父親所選擇的對象,那麼你母親想必也是個大美人吧?”

“把狩獵範圍都擴展到別人母親身上,還算什麼改變宗旨啊。我可永遠都不會管你叫父親的。”

“有什麼不行的?我隻是純粹好奇啊。需要的話我可以發誓絕對不告訴其它人,好不好?”

幹事一邊衝著慶祝會的主角不斷撒嬌耍賴,一邊打開了最後一瓶葡萄酒。

“如果把我換成女人,再加上一頭金發的話,就完全是我母親的翻版了。我想她的身高應該比萊拉還高一些。如果是現在的話,外表年齡應該

也差不多吧?”

“等等,等一下,不是說你和父親很像嗎?”

“我和他們兩個都很像,因為我父母算是表親。馬奧中校隻見過我的父親而已。”

瓦魯多突然雙手緊握住路西法多的手,表情無比認真地說道。

“介紹給我啦,小路。我會為了被昵稱為父親竭盡全力的。如果是你的女性形態的話,那不就是活生生的女神了嗎?而且還是金發!簡直無可

挑剔!”

“怎麼說呢?與其說是女神,應該更近似於女王吧。因為她會把男人打倒在地,再用靴子狠狠地踩啊。那些搞運送和賺取賞金的粗野家夥們,

還因此給她取了個金屬女王的外號。它可是擁有十足男人味的人物。超級受酒店的大姐姐們歡迎哦。”

“……嗯,好象有點冒雞皮疙瘩。”

“那是因為寒顫。如果真的對弗莉達出手的話,不是死於事故就是會被射殺,絕對要死心哦。”

“射殺也就罷了,事故死是怎麼回事?”

路西法多隔著護目鏡眺望著遠方。

“也就是說被我老爸偽裝成事故死而抹殺。不過通常來說,在傳入父親耳朵之前,大部分都已經北被討厭男人的弗莉達射殺了。”

“……開玩笑吧?”

“如果隻是玩笑的話,我這個兒子不知道會多幺幸福呢。我想要的隻是非常普通的爸爸媽媽啊。”

聽著心思已經回流到了過去的朋友的訴說,不光是沒有武力,毅力也大大缺乏的花花公子,馬上就豎起了白旗。

“我這個人還是比較適合追求小市民的幸福,我已經親身體會到了。謝謝你了,小路。”

“妳的媽媽應該也希望最愛的兒子能夠長命百歲吧……瓦魯多?”

“啊,嗯,我也這幺認為。”

即使在舞池一滅一閃的燈光中,也可以清楚地看到瓦魯多的表情僵硬了起來。路西法多發覺自己似乎踩到了地雷。

“對不起,看起來不方便談到家人的人比我想象中要多啊。”

“我才應該說抱歉。因為是我先提起的話題,所以你不用介意。我的養父也是軍人,所以知道我轉職到這個基地的時候大發雷霆……因為都是

同行所以知道這意味著什麼。我養母雖然擔心我,時不時會寄來光盤郵件……但是因為實在太丟臉,所以光是回信都已經很痛苦。”

“你之所以左遷就是因為對上司的老婆出手吧。本來對有老公的女人出手就已經很糟糕的說了,居然還是上司的老婆。結果你還不懂得吸取教

訓,還要我介紹母親給你。我看你這簡直是一種病態了吧?要是有心理創傷的話就去看醫生。放任不管的話,不管是你還是愛上你的女人們都

會不幸。”

將開封的葡萄酒分別倒進自己和朋友的杯子,瓦魯多用單手覆蓋住了麵孔。

“……妳說的完全沒錯。年紀一把了還等著熊寶寶,實在該說很丟臉吧?……真是的……我自己都討厭自己……有的時候突如其來地會有想死

的衝動。”

“三歲的時候,我的親生母親把我扔在了商場,說是要給我買熊寶寶,讓我等著她……在我等待的期間,客人越來越少,即使到了關門的時間

,她也沒有回來。而且從我懂事時起,就沒有父親。”

為了讓兒子脫身而自己去作誘餌,最終沒能出現在約定場所的薩蘭丁母親的故事固然是個悲劇,但是瓦魯多的故事從另一個意義上來說也很讓

人哀傷。

想到在被拋棄的預感和即使如此也想要持續等待下去的矛盾中掙紮的年幼的瓦魯多的心情,就不能不讓人感覺到悲哀。

應該由母親拿來的熊寶寶,對於他來說意味著什麼意思呢?不在的父親?還是母親的愛情?說不定就是家族本身吧?

在獲得這個熊寶寶之前,他亂來的女性閱曆還是會持續下去吧。

“雖然我這個既有戀父情結也有戀母情結的人沒什麼資格說,但是……你真是傻瓜啊,小瓦。”

“……不要這麼溫柔地說傻瓜好不好?……會讓我想哭的說……”

無法讓手掌離開臉孔的朋友低聲呻吟。

“你哭個盡興好了。強忍著淚水等待母親,你不是太可憐了嗎?等了那麼就卻連個獎勵都沒有,真得太過分了。”

仰起頭的路西法多,和擔心地打量著這邊的梅莉莎的視線撞到了一起。

路西法多舉起食指豎在嘴巴前麵,了解到塔伊斯德瓦魯多的前妻苦笑著轉移開了視線。好象什麼也沒看到一樣繼續著和同桌人的交談。

所謂的軍人的習慣真的是很不可思議的東西。不管醉成什麼樣子,精神多麼朦朧,隻要還有意識的話,依舊會存在讓身體立刻產生反應的曲子

銀河聯邦讚歌《英空的光輝永遠長存》,不光是在銀河聯邦內舉行的所有的活動中都會使用,而且在早晨和傍晚的固定時刻,必然會在銀河聯

邦軍的部隊內播放。

除了戰鬥中和進入警戒狀態等特殊時間,隻要在播放這個曲子的期間,所有的工作都要中止,全體軍人都要麵向聯邦軍旗的方向敬禮。

很難說瓦魯多.休密特是不是計算到了這個效果,才特意選擇在慶祝會結束的時候在店內播放這個曲子。

但是,當這個隻要身為軍人就無法無視的曲子剛剛播出後,意識渾濁的醉漢們就紛紛從地板上爬了起來,一起向著基地練兵場的軍旗飄揚的旗

杆方向敬禮。

就好象磁石必然會指向北方一樣,軍人們不管距離多麼遙遠,也會朝著軍旗的正確方向敬禮。

一度站起來的醉漢們,和伴隨著曲子的結束而離開店子的同伴們一起,依靠著歸巢本能三三兩兩地走向出口。

就算所屬連隊不同,也必定會有人返回同樣的宿舍,這其中多少還殘留著一些清醒的家夥,自然而然就成了醉漢群體的向導。

如果有人借著酒瘋而沒有止境地折騰,周圍的人就會把他揍到昏倒後再帶走。

不愧是每天都遵照規律生活的軍人,一旦決定了順序,事情的進展就會順利到了驚人的程度。

留到最後指揮店內的收拾,和為了不出現被凍死的家夥,而把在店內徹底醉倒的家夥以及中途就昏睡在了路上的家夥們運送回基地,也是幹事

的工作。

“真虧得小瓦居然能做這麼麻煩的事情。”

由於在最裏麵的桌子而留到了最後的路西法多,站在玄關門口,佩服地眺望著瓦魯多講士兵們接二連三地送進車子的兩道模樣。

由於從存衣閑取出外套的人的存在,原本就不寬敞的大廳異常混亂。

“男人殺手。”

“唔……”

黑發男子低低地呻吟,因為近距離遭受到的不公平的非難而捂住了左邊胸口。

“按說已經是被萊拉說慣了的單詞,可是從別人口中聽到的話還是很打擊人啊。”

“當初不管我怎麼努力,那個白癡笨蛋也直到最後都沒有放棄虛張聲勢。結果倒好,今天居然在這種昏暗的酒店角落和別人心意相同。男人這

種東西太差勁了!同性戀!全都是同性戀!!”

“拜托你不要連呼這種危險的單詞好不好?在心愛的女性麵前,想要維持麵子也是人之常情吧?有什麼不好的呢?”

肩頭搭著外套的紅發美女,好象麵對仇敵一樣狠狠瞪著拚命擺出低姿態的路西法多。

而此時他的副官也從反方向開始了攻擊。

“明明給女性添了那麼多麻煩,居然還什麼也不交待隻等著別人來溫柔來安慰他,這種態度也未免太得寸進尺了吧?多大的人了還這麼撒嬌!

“對於您的怒火我深表抱歉。”

“明明是自己不說真心話,卻口口聲聲‘你還是無法理解我’,把罪惡感強加給別人。真的是卑鄙到了極點啊。如果不是同性就無法理解的話

,那就永遠在酒店的角落去同性戀好了。”

“那個……同性戀者個單詞可以當作動詞來活用嗎?”

雖然路西法多覺得自己是因為梅莉莎回憶起了離婚時的鬱悶才被當作出氣筒,但是畢竟不好說這種話你直接去對瓦魯多說啊。

“雖然男人之間願意彼此舔傷口是他們的自由,可是你們就不懂得多關心一點被卷進來的女性嗎?”

“不好意思,男人這種生物其實很脆弱的,所以一旦受到打擊實在騰不出心思去關心別人。”

對於同情梅莉莎的萊拉所發出的逼問,路西法多也代替朋友進行謝罪。

從兩側好象立體聲一樣地責備他的女性們同時發出了歎息。

“好過分,路西法。這個樣子豈不是好象我們在耍酒風一樣嗎?”

“打圓場的本事那麼高超,實在很招人恨的說。”

紅發的女性軍官抓住男人的一隻手重疊在自己的手上,仰望著那個戴著護目鏡的美貌臉孔。

“有你來關心也可以啦。”

“啊?這個……好象有點,不,是相當糟糕的感覺的說……”

“你對梅莉莎大尉有什麼不滿嗎?”

“那怎麼會!我隻是從我這方麵的立場來說……”

“也就是說因為我是瓦魯多的前妻所以不行嗎?”

“還是很尷尬吧?小瓦明顯對你餘情未了的說……疼!”

從兩側分別給了男人的小腹鐵軸攻擊的女性們,憤然離開了當場。

“你是說反正女人都是男性的所有物吧?差勁透頂,路西法!”

“真是受不了。不要再管那種精神同性戀啦,我們回去吧,萊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