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卷 第2章 part 2(1 / 3)

在準備的間隙,為了證明流民街地下的巨大宇宙船的存在,路西法多他們還要繼續進行數據的收集和分析。除此以外還有很多必須調查的東西,因此就算加上了三名守護天使,好像也還是需要相當的日數。

而且一麵警戒著基地內的敵人一麵生活,對精神會造成很大的負荷。因為他們的工作又非常需要集中力,所以隨著時間的流逝,精神負荷會和疲勞一起急劇消耗成員們的精力吧。

在會議結束,要返回日常工作的時候,拉克羅中校因為在意這一點,向正要回去的路西法多出聲招呼。

「雖然我打算盡可能為你們提供協助,但是精神方麵的健康管理就隻能取決於各人的自覺了。而且年輕人容易急於求成。雖然你本身要從事若幹的工作,想必會很繁忙,不過你還是要注意一下分室的成員哦。」

「是,長官。我打算時不時趁著送飯去關注一下他們的情形。雖然我不喜歡長期作戰,但隻要能封印導彈的話,就可以獲得上時間上的寬裕。」

「你說的沒錯。隻要那些家夥沒法把傳送裝置從宇宙船中運出去,我們的對應就還來得及。拜托你了,奧斯卡休塔大尉。」

「謝謝你的信任。為了不辜負你的信賴,我一定會竭盡全力。」

仰望著完成了漂亮到好像範本一樣的標準敬禮的部下,勞碌命的副司令官掛著笑容點點頭。

路西法多目送拉克羅中校以及馬奧連隊長離去後,叫住了試圖和他們一起離開會議室的拉斐人。

「尼可,羅麥路先生的住宅位於那個雙子城的什麼地方?」

「他住在黃色城的高級住宅街哦。雖然從地理位置來說比較接近紫色城。——啊,如果不把流民街算進黃色城的話,應該算是中央部吧。如果這麼考慮的話,流民街算是相當大呢。」

「你身邊有不是拉斐人的正裝的普通衣服嗎?」

「不,沒有。為什麼這麼問?」

「既然如此,就要為你配備護衛。——萊拉,拜托你盡快定出人選。」

「是,長官。」

萊拉對於上司唐突的命令立刻做出了回答,而尼科拉倫反而有些吃驚慌張。

「等一下,我要去的地方是高級住宅街哦。在基地內上車後,在到達羅麥路家的玄關之前都沒有必要換乘,而且中間經過的道路也幾乎都是主幹道。有必要如此進行警戒嗎?」

「我和紅見麵並且遭到狙擊的場所也是治安良好的區域。現在隻能認為和敵人勾結的家夥會檢查基地人的進出,就此向組織進行通報。像你這樣穿著一眼就能看出隸屬於中央本部的綠色軍服的家夥,簡直就是引人注目到在說快點襲擊我一樣。」

「但是也可以從反方向來思考吧?如果對中央本部的軍人出手的話,中央本部的宇宙軍就有可能采取行動。那樣就算是被敵人收買的萬達克方麵軍也無法把事情壓下去了。我隻是被派遣來進行『燃燒』的處理和調查,他們也不知道我具體能做出什麼來。難道他們認為為了排除我這樣的一個未知數,值得冒這麼大的危險嗎?你有點過度保護哦,路西。」

路西法多的手指抓住了笑著試圖離去的拉斐人的纖細下顎,強行讓他仰望自己。

「尼科拉倫。我是在真心擔心你的生命。不使用精神感應的話,你連這種事情都不知道嗎?」

是試圖說服倔強的孩子的父母一樣的聲音。

平時性格淡薄的路西法多,很難得會這樣露骨地把擔心和愛情表現在聲音中。

一瞬間大大睜開的碧藍雙眸,因為苦笑而眯縫起來。

「……討厭啦。我的歲數可是你的一倍以上,這個樣子豈不是搞不清楚誰才是大人了嗎?」

「什麼!一倍……?」

不僅是馬爾切洛因為預料外的年齡而大吃一驚,一直把拉斐人當成是和外表相符的纖細美貌青年的獨眼女少校也不由自主地回過頭來。

萊拉雖然以前就聽過兩人的對話而對此有所了解,不過因為一倍的年齡差並沒有反應在精神年齡上這個事實,還是不由自主聳了聳肩膀。

男人在心底總是殘留著少年的部分——這是大家經常會使用的表示,不過路西法多的心別說是少年部分了,根本就是還殘留著幼兒的部分。盡管如此,他又同時存在著二十七歲的男人所無法擁有的,好像累積了眾多人生經驗的父親一樣的包容力。

因為這個關係,雖然麵對的隻是他一人,萊拉卻不止一次地體驗到了母親、姐姐和女兒的心情。

雖然內在是不平衡到可怕程度的男人,但是在麵對敵人以外的弱者時卻非常溫柔。再加上他曖昧的尊重女性態度,所以經常會被女性趁虛而人。

而且,他並不僅僅是對女性溫柔。

尼科拉倫拉開路西法多托住他下顎的手,讓他的手貼在自己的麵頰上。

「我會按照你的話去做的。不虛張聲勢地努力過頭。——你就是這個意思吧?」

「是啊,你要保證。不論在外麵發生了什麼,都要使用精神感應和我聯絡。在本部大廈工作的話,就無法使用普通的通信方式了。」

「了解,和這之前相反啊。」

尼科拉倫帶著開朗的笑容提起路西法多被血腥蕾斯襲擊時的事情。

「雖然我希望是杞人憂天,但是那裏和基地距離遙遠。你一定要平安無事地回來。我需要你的幫助。」

「嗯。——能夠聽到你這麼說是我的光榮。」

恢複成對自己的能力抱有自信的男性的表情,情報將校鬆開了路西法多。在離去的時候表示會在出發時和他聯絡。

多米尼克*班卡盤起手臂,一直在旁觀著他們的交流,然後突然轉向萊拉。她的臉孔上沒有笑容。

「呐,聽到他在你眼前說那種話,你不會嫉妒嗎?」

「不會。因為我有我受到期待的部分。」

因為出乎意料的問題而吃驚的萊拉,睜大眼睛進行了否定。

「也就是說你牢牢地確保了自己的位置啊。這樣很好。你們之間能夠形成堅強的信賴關係就再好不過。我原本還覺得他怎麼能在副官眼前光明正大說那種話,不過既然是在明知你不會動搖的情況下說出的,那麼就無所謂了。」

「……呐,馬爾切。我有說什麼糟糕的話嗎?」

因為受到了意料之外的指摘,路西法多隻好向作為第三者的憲兵隊隊長進行詢問。他是盤算著如果這之後受到多米尼克非難的話,憲兵隊長能本著同性的情分站到自己一邊來。

因為多米尼克的話,馬爾切洛很不情願地發現盤踞在自己心頭的感情原來名為嫉妒。雖然受到了打擊,他還是盡量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回答。

「不用在意。因為能有不止一個可依賴的同伴並不是什麼壞事。」

「就是說嘛。尼可從我還是小鬼時起就有和我打交道,所以是不用顧忌什麼的關係,而且我們兩個又是這樣的性格,所以無論如何都會變得公私混同。萊拉的話也很重要啊。如果沒有萊拉我一定會很頭疼,而且我也覺得她在我身邊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路西法多嘟嘟囔囔地也不知道是在向什麼人解釋什麼。

如果不知道這男人的性格的話,那甚至是讓人錯以為他們是同性戀人的親密感十足的身體語言。別說是羨慕這種態度了,根本就是讓人想要敬而遠之——

「我需要你的幫助。」

總覺得如果是這個男人用如此真摯的聲音訴說的話,就算是拚上性命也一定要完成這個工作。

多半多米尼克也是感覺到了和自己同樣的惱火,所以才向路西法多的副官問出那種問題吧?想到會有這種想法的不是隻有自己,馬爾切洛多少感覺到安慰。

多米尼克想起自己還有一件必須責備萊拉的上司的事情。

「這麼說起來,路西法多。你對軍醫院的薩蘭丁*阿拉姆特大夫說了我的事情嗎?我陪著布萊安去醫院的時候,可是受到了他相當認真的威脅呢。」

「啊?他怎麼……那個……因為他說了什麼不要因為男性之間的癡情糾紛而引發殺人事件之類的不愉快話題,所以我就說我是會萌吊襪帶的正常男人……」

薩蘭丁和多米尼克的對峙。光是想象就讓人覺得快要昏倒的光景。路西法多鼓勵著自己,搜尋出被分類為不快記憶的回憶。

這個記憶力非常之好的男人,之所以沒有立刻得出答案主要是因為那個內容。這一點聽到的人都很清楚。

聽到的一方的心情也變得很不愉快。

萊拉眯縫起眼睛說道:

「雖然阿拉姆特醫生的擔心很正確,不過就算不是你,聽到這種話也不會高興的。然後呢?」

「因為在出現具體名詞的場合,通常都和特定的個人有關,所以話題就朝著穿戴吊襪帶的女性是誰的方向發展——」

「……就像是追究戀人的花心的女性一樣的敏銳推理。」

卡馬因基地兩大花花公子之一的馬爾切洛*阿曆沃尼,因為花心的問題體驗過各種各樣的修羅場。因為被刺激到了那時的記憶,他發出了虛弱的呻吟。

「雖然沒有出現少校的名字,但是我有說過第三者被人家老公槍擊也算是癡情糾紛吧……」

「明白了。醫生是通過你的語言碎片而進行推理,而真相正好就是如此。」

「……連說過的話的背後意義都不放過嗎?女人實在太苛刻了……簡直是受不了……」

在進行軍隊內的犯罪搜查的時候非常優秀的憲兵隊長,在私生活中也隻是個因為腳踏兩條船而受到過女性們的教訓的單蠢的笨蛋。不願再度想起的過去的種種失敗再次蘇醒。

和抱著腦袋已經徹底變得舉動可疑的馬爾切洛一樣,變得坐立不安的超絕美形也一麵辯解一麵擺出了逃跑的架勢。

「雖然我不知道阿拉姆特醫生對少校說了什麼,但是那些我完全不知情,所以還請見諒。——話說回來,我還有工作,所以先走一步了。」

「等一下,路西法。——因為你就是原因,所以不要逃跑好好聽下去!」

「饒了我吧。你也應該知道我有多少不能不去做的事情吧?再說了,原本問題就是出在班卡夫妻身上,我隻是被卷進去的倒黴鬼而已。我才就職一個半月,總不能要我把已經在這裏那裏持續了好幾年的問題一口氣都解決掉吧?我的能力也是有極限的。」

路西法多咬牙切齒地向抓住自己手臂的副官說道。

雖然他沒有直說是被多米尼克削減了貴重的時間和體力,但是言外之意是他已經不想領教更進一步的麻煩。按說說到這個程度,一般人應該會覺得認可而讓他去工作才對。

但是,將一半體重都掛在他胳膊上的萊拉,眨著黑黑的大眼睛說道:

「哎呀,你不想知道醫生說了什麼嗎?」

——女人這種東西……!!!

路西法多和馬爾切洛在心中大吼。

不愧是在以前的傳說故事中,因為好奇心就打開被神明表示絕對不能打開的禁忌之箱,把不幸的東西擴散到全世界的可怕種族的末裔。

而說到路西法多的話,大部分的災厄都是變成女性的樣子來到他的身邊。

當然了,從一開始就滿心滿意打算說出來的多米尼克,笑眯眯地對著深得己心的萊拉說道:

「假如你有自信在10年之內都讓年輕、美麗、強大,而且擁有不計其數的才能的男子一直拜倒在自己裙下的話就請便。如果沒有那個自信的話就趁早放棄。」

「老天爺啊!我強烈地慶幸自己當時不在場!」

驚愕的萊拉由於過度的暴言而倒吸一口涼氣,還沒有等她高聲發出強烈的抗議,就被憲兵隊長搶在了前麵。

雖然她並非那個存在女難之相的黑發超絕美形,但是也同樣堆積了小山一般的工作。對於魔鬼醫生的非難,就等到隻剩下兩位女士的時候再說個盡興好了。

但是,女性們的目光轉向路西法多,無聲地要求他作出回應。

因為男人醒悟到如果不回應要求就無法獲得自由,所以發出了能夠感受到他精神上疲勞的深深歎息。

然後,他幹脆利落地說道:

「那個是阿拉姆特醫生的個人見解。和有沒有自信無關,如果不實際上進行交往的話,誰也不知道能不能延續十年時間。不巧的是,在目前這個階段,我還沒有遇到想要共處十年或者是一生的對象。因為我這個人不怎麼對他人產生執著的感情,所以拜倒不拜倒之類的問題,對我來說比沒有喝過的酒還缺乏現實性。」

「你倒是漂亮地岔開了啊,小鬼。我就暫且相信那個是你的真心話吧。——那麼,既然你是醫生的友人,我希望你告訴我,他是什麼種族?」

薩蘭丁*阿拉姆特並非地球係,不管在誰來看也是一目了然。

但是,就算對此產生疑問,至今為止也沒有任何人有勇氣向他本人詢問種族名稱。就算是在隸屬於供給科或總務科的女性士兵們所製作的強有力的八卦網絡上,也沒有關於他的任何數據,維持著種族不詳的狀態。

「我聽說過他是混血種,不過還不知道是以哪個種族為基礎。」

「醫生在宇宙軍的記錄上好像也是不詳。因為有的時候會涉及返祖或是混合了多個種族的特征,所以這也並非特別不自然。」

聽到路西法多淡淡的回答,憲兵隊隊長好像感覺到什麼一樣進行補充說明。

在一般社會中,因為關係到個人隱私權,所以會尊重對於種族名稱的隱匿。但是在軍隊則不一樣。如果是在前線負傷需要輸血的時候,檢查時間很有可能成為生死的分界線,所以個人資料的公開算是基本方針。

在卡馬因基地也是如此。如果使用醫療相關人士或是司法機關的人員的ID登錄的話,基地的主計算機就會提供等級為一的個人情報。

隻不過,因為士兵們所佩戴的認證牌在接觸到不特定的多數人的可能性,所以刻印在那上麵的個人情報基本上隻包括軍籍認證號碼、姓名、出生年月日、進入軍隊的年月日和血型。種族名等的公開則遵循士兵的個人願望。隻不過如果不希望披露種族名,那麼就要麵對輸血上的拖延等不利的一麵。所以在製作認證牌之前,士兵們都要收到文件,在是否承諾這一點的欄目上簽字。

就算銀河聯邦宇宙軍再怎麼宣揚種族平等,在好像卡馬因基地這樣的大部分人都是地球係的地方,也很容易誕生多數派的對於少數派的差別待遇。特別是在壓力大的環境中,種族名更容易引發微妙的問題。

萊拉記得自己等人第1天見到薩蘭丁的那一天,路西法多在士官食堂對她說過的話。

「他是蓬萊人。——是聯邦從很久之前就宣稱滅絕的種族。我也是第一次看到真人……好像夢幻一樣美麗呢。」

假如好友的話是真的,那麼要麼就是薩蘭丁不知道自己的出身——要麼就是他在軍隊的公式紀錄上登記了虛假的資料。路西法多就是考慮到後者的可能性,才沒有告訴多米尼克吧?

在不清楚獨眼女少校的意圖的情況下,還是配合路西法多的說法為妙。所以萊拉保持了沉默。

黑發大尉用簡短的語言詢問道:

「有什麼讓你在意的地方嗎?」

「我不是說過受到阿拉姆特醫生的威脅了嗎?那個時候體驗到了不可思議的感覺哦。平時的他好像把自己獨特的氣場——該說是氣場還是氛圍呢……我也說不太清楚,總之就是有意識地把那個抑製了一半左右。雖然我覺得就算是一半,對於氣量小的人來說也很可怕了。我在和他正麵對峙的時候也有點畏縮呢。」

「我想醫生的那個應該是被普通人稱為生氣的類型。擁有強大生命力的個體所釋放的能量。脆弱的地球人難免會被那種能量壓倒。麵對帶給自己壓力的存在,就會本能性地感到恐怖。這也算是作為生物的理所當然的反應吧?」

「沒錯,被壓倒這個形容最為適合我當時的感覺。被人用武力強行按倒,沐浴到對方居高臨下的目光,那種感覺真的讓人很火大……可是比怒火更強烈地殘留在感覺中的,就是阿拉姆特所醞釀出的那種脫離人類的氛圍的誘惑力。真正的他集淩厲和優雅於一身,在充滿豔麗的官能感的同時又十分冷酷——在殘留下絕對無法忘記的鮮烈印象的同時,又陷入了仿佛做夢一般的感覺中。……直到現在我的心的一部分都維持著被那個時間所囚禁的狀態,好像還處於沉睡之中……」

一麵回憶一麵闡述的多米尼克*班卡的聲音逐漸帶上了陶醉的色彩,她凝視宇宙的視線也變得恍惚出神。

能夠讓她這個女中豪傑說到這種程度,薩蘭丁的變身想必相當的精彩吧?

不僅僅是原本就好奇心強烈的萊拉,就連對魔鬼醫生敬而遠之的馬爾切洛,也被多米尼克的話所打動而產生了興趣。

獨眼的女少校重重地吐了口氣,強製性地改變了自己沉浸在夢幻感覺中的心情,目光銳利地看著路西法多。

「因為強烈到那種程度的話,我無法再認為那是他個人的素質。所以我想要調查一下他的種族。這有什麼不對嗎?」

從護目鏡的內側冷靜觀察著眾人的樣子,黑發的大尉沒有回答多米尼克的問題,而是唐突地開始述說和現在的話題無關的東西。

「因為目前和這次的作戰沒有直接關係,所以我沒有在會議上提出這個名字,但是血腥蕾斯曾經對我說,我的仇人也在這個行星上,並且成為了伊維爾的一員。賽伊多*

哈達姆*安裏*阿魯賈哈魯。因為他曾經在學都作為教授執掌教鞭,所以被通稱為阿魯賈哈魯教授。這個專攻遺傳細胞學的男人的研究主題就是,超人。他在學都曾經進行違法的遺傳細胞操作,對名人的孩子進行研究。不久之後他轉到不老不死的研究上,接下來又開始著手超能力的研究。——在士官時代,我曾經落入那家夥的手裏,被他進行了各種人體試驗。」

「人體試驗……!那麼,那就是你說過的想要親手撕成碎片的家夥嗎?」

對於違法行為比常人要敏感一倍的優秀的憲兵隊長立刻做出了反應。

比起美貌的外科主任的話題來,這個明顯更合他的胃口。雖然路西法多沒有說具體被他做了什麼,但是從他要把對方撕成碎片的宣言來看,毫無疑問MJ是被做了不好在女性們麵前說出口的事情。

虧你還能活著回來啊。原本馬爾切洛打算這麼對他表示安慰,但是馬上又想起了他馬上就能用治愈能力治好一隻眼睛的事情。

按說他當時應該也擁有這個能力吧?假如進行人體試驗的一方,是利用他的那個能力而進行試驗的話——

馬爾切洛把小時候看過的英雄故事中的插圖,和眼前的宇宙軍英雄重疊到一起,瞬間滿臉蒼白。

因為將被神明獨占的火種給與了人類,所以被鎖鏈捆在岩石山的山頂,每天都要被猛禽啄食內髒的神話時代的英雄。因為肉體很快就會再生,所以他每天都要重複體驗活生生被猛禽啄走內髒的痛苦。而且在鎖鏈被解開之前,這份痛苦將永遠地延續下去。

假如哭著央求對方一口氣殺了自己都無法實現的話,那麼幹脆選擇瘋狂還要更加輕鬆吧?

因為被注射藥物,所以連發狂這個逃避方式都被否定。從這種淒慘狀況下生還的男人,並不是因為那份美麗而遭到囚禁,但同樣是因為被他人擅自視為高價的東西而遭到狙擊。

「D。阿拉姆特醫生也好,我也好,都和拉修卡納古一樣隻是生活、存在於這個世界上而已。對於拉修卡納古而言,皮毛隻是它們天生的身體一部分,但是人類卻為它們的皮毛製定了高價,為此而殺死它們。就如同人類秘密狩獵拉修卡納古一樣,你的好奇心也有可能讓醫生麵對被狩獵的行為。」

「等一下。雖然我承認我對阿拉姆特醫生抱有花癡意味的好奇心,但是試圖理解、學習其他種族的行為按說是應該受到鼓勵才對吧?為什麼我要因此受到責怪?你居然把我和那個進行人體試驗的瘋狂科學家相提並論吧?這未免太誇張了吧?」

心情受到損害的多米尼克*班卡皺著眉頭發出抗議。

但是,路西法多淡淡地指摘了她的錯誤。

「美麗而且有益,但是數目卻稀少。所以要找出幸存者來聚集到一個地方讓他們增加數量,否則就是世界的損失。——相信很輕易就可以形成這樣的發展。就如同拉斐人一樣。他們就如同成功地完成了人工飼養,繁殖到可以出口程度的萊桑多一樣。雖然沒有皮毛的他們不會因為大衣而被殺,但是卻被人視為擁有高度利用價值的存在,不得不在母行星外工作。……這麼說的話,尼科拉倫因為特別優秀,所以該算是紫色種的萊桑多吧?不過聽到這種話,他本人想必不會覺得高興。」

最後的部分已經變成喃喃自語的苦笑。

萊拉代替陷入思考的多米尼克進行抗議。

「路西法,拜托你不要進行這麼不愉快的解釋。班卡少校不會對人類采取這種思考方式的。」

「我可以打賭醫生不會喜歡有人追查他的身世。否則的話,以他那麼引人注目的樣子,情報應該更加公開才對。在基地工作了40年都沒有出現什麼流言,可見他是不希望別人觸及這個部分吧?」

「我無法認同!最初對少校口吐不可原諒的暴言的人是醫生才對吧?少校明明對這樣的醫生抱有好意,你卻要把她的這份舉動都歪曲成惡意!」

看著猛地站立起來的副官,和現在成為話題的醫生多少存在親密交流的男人說道:

「……萊拉。你認為那個是暴言嗎?我也覺得是相當危險的發言。不過啊,暫且先不論醫生是否說了暴言。我們可以反過來思考一下。那位阿拉姆特醫生有沒有自信在10年之內都讓年輕、美麗、強大,而且擁有不計其數的才能的女子成為自己的俘虜呢?」

萊拉無話可說。

馬爾切洛因為友人漂亮的反擊而暗自咋舌。因為想要盡快讓他擺脫和女性們的糾纏,所以他嚐試了援助。

「應該很輕鬆吧?隻要他有那個意思,就算讓人一輩子都成為他的俘虜也未必是什麼難事。假如那個醫生是女性的話,就算是我也絕對會神魂顛倒的。或者說,就算對方是男性,隻要他認真起來的話,多半也會很輕鬆就能讓對方說出你就算不是女人也沒有關係之類的台詞。」

「啊哈哈……可不是嘛。」

假如薩蘭丁聽到這番對話的話,說不定會一匕首紮進悠閑地笑著表示同意的遲鈍男子的後背。

雖然失敗色彩濃厚,萊拉還是試圖繼續抗議。不過多米尼克阻止了她。

「沒關係,謝謝你。——假如我有自信能迷住路西法多10年的話,也許就不會受傷了吧?不過從年齡上來說畢竟還是太勉強。但是如同路西法多所說的那樣,那個隻是醫生的個人見解,我沒有義務為此屈服。」

「就是那樣!醫生的語言沒有任何強製力,沒有女人會對那個產生共鳴!!」

聽著副官對於被傷到自尊的人妻的鼓勵,黑發大尉注意到一個問題。難道說我是在自掘墳墓不成?不過似乎已經太遲了。

——不,等一下。少校應該和那個白猩猩連隊長重歸於好才對吧。

多米尼克側眼打量著那個焦急地自問自答的男人,補充說道:

「相對的,我放棄追查醫生沒有挑明的種族。假如路西法多因為過於殘酷的體驗而把自己和他重疊在一起考慮的話,未免太過可憐。!因為我決定今後不光是醫生,而且也要好好欣賞眼前的黑發珍稀種。假如因為這個緣故而受到阿拉姆特醫生的真心威脅的話,到時正好可以盡興欣賞個夠。怎麼樣?萊拉。這是很有意義的報複方式吧?」

「是,長官。我認為這是非常有意義而且積極向上的報複。」

「……振作得還真快。話說回來,她居然要真心向阿拉姆特醫生挑戰,而且還對此樂在其中。這份神經實在厲害。已經不單純是強韌,或許該說是粗大比較合適……」

馬爾切洛在高個子的黑發珍稀種背後,心情灰暗地喃喃自語。

在路西法多來看,一麵因為女性的強悍而垂頭喪氣,一麵還不忘勾引女性的馬爾切洛,從神經上來說也足夠粗大了。

從「狩獵者」手中保護薩蘭丁,是O2對路西法多發布的上司的命令。

路西法多認為,自己打消了多米尼克變身為「狩獵者」的可能性,也回避了招來其他「狩獵者」的危險。

因為還沒有看過O2給他的資料,所以路西法多依舊不知道蓬萊人是什麼樣的種族,所以他的行動隻是基於推測。理所當然也沒有成就感。

即使如此,他也不想獲得多餘的情報來扭曲視野,而是隻想看著那個自己所看見的薩蘭丁。路西法多不想讓最初看到他吋的感動產生變質。

「——也就是說,這樣就可以了吧?」

「對,抱歉耽誤了你的時間。雖然對你還有看法,不過作戰一旦開始我會完成被要求的工作,而且自己也會好好享受的。」

獨眼的女少校帶著有些恐怖的話外之音,用可靠的態度接下了工作。

就算對待任務也不例外。她們對於享樂的貪婪,有的時候算是可喜可賀,有的時候則會引發讓人頭疼的事態。

「那就拜托了。」

隻要按照計劃進展,那麼總該有辦法才對。

那個時候,路西法多還不知道自己馬上就要意識到這個想法有多麼天真——

◇ ◇ ◇

當附帶掃雪裝置的地上車到達現場之後,發出求救信號的噴射車的車體已經有2/3被埋進雪裏了。

在氣候如此變化莫測的時候,還乘坐浮遊類型的車,這簡直就可以用無謀來形容。一旦飛舞的雪片隨著空氣被吸人進氣口,就很容易引發故障,隻要想一下就該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