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背景樂聲音很大,可是龐澤勳卻把她剛才說的話一字不落的聽了進去,他猛地抬眼有一瞬間抑製不住的驚訝和興奮,不可置信的問她,“你說什麼?”
褚唯願被他攥著一隻手,有點不舒服的打了他兩下示意他放開,拎著包就跌跌撞撞的往外走,嘴裏還不滿意的咕噥著,“你們男的沒一個好東西,他是這樣,你也是這樣……是啊,紀珩東,紀珩東已經有相親的對象啦,他根本不喜歡我,也不要和我在一起了……”
在夜風中,褚唯願僅僅穿了一件無袖的連衣裙,頭發被風吹的亂糟糟的拂在臉上,凍的她哆嗦著直打冷戰,瘦小的身軀讓人看的沒由來來的想擱在懷裏抱一抱。龐澤勳緊緊抿著唇跟在她身後,深褐色的眼仁兒裏映的隻有她一個人的身影,再無其他。
龐澤勳幾步上前將自己身上的夾克脫下來罩在她身上,試圖哄著她上車。“太晚了,你一個人不安全,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褚唯願眼睛此時有點聚不上焦,故作鎮定的問。“你是誰?”
龐澤勳耐著性子扶穩她的身體,淡淡的念自己的名字。“龐澤勳。”
“龐澤勳是誰?”褚唯願轉著眼珠恍然大悟重重拍在龐澤勳的肩膀上,就跟一個精神病人一樣。“啊——我知道了!!在美國跟模特在試衣間打樁的那個種豬嘛,下飛機那天你送我回的家!”
龐澤勳不知道她在喝醉的狀態下能把自己和她第一次見麵的光景記得那麼牢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一時有點無奈。“那要不要跟我走?”
褚唯願腳步虛浮,眯眼看他。“不行的,四哥說了,讓我少搭理你,他說——你不是好人!”她咯咯的笑著,轉身要走。可是還沒走出兩步,她竟像忽然想起什麼似的一下子又跑到他的車前,忿忿的。“不是,他不是我四哥,我不聽他的。走!回家!”
龐澤勳的車是landrover運動型越野款,內部空間很大,褚唯願被他係好安全帶勒在副駕駛裏,頭抵在車窗上看風景。也說不準她是睜著眼睛還是閉著,龐澤勳怕她不安全,伸手擺正她好多次。
正當他以為她睡著的時候,她卻毫無預料的開了口。聲音在靜謐封閉的車廂裏無比落寞寂寥。
“以前他也是這麼載著我回家……我睡著了他也不動我,但是每次睜眼睛的時候一定好好的躺在家裏。”
“他開車速度真的很快,哪怕是在街上也橫衝直撞的,一點道理也不講。”
“今天他穿了一件白襯衫……真的很好看,人模人樣的一看就是去相親了。”
“他說他把我當妹妹,他說我不是他第一個這麼付出的人,他說,他不喜歡我。”
龐澤勳安靜的聽她一句一句的說著一個跟自己毫無關係的男人,握著方向盤的指節都發白了。認識她有一段時間了,他從未見過她如此情緒化的一麵,那感覺就像是她把所有的喜怒哀樂全都認真傾注給了一個人,留給他的,隻剩下褚唯願愛盡之後無邊無際的絕望和傷口。
她不自覺的扁起嘴,帶著女孩子特有的嬌憨之態。“我和他說了好多好多的話,我告訴他我真的特別特別想和他在一起,你不要去相親不要和別人結婚行不行?他跟我說……你放開。”
“龐澤勳……你說他怎麼這麼狠心呢?我跟他一起長大少讓他挨了多少打呢,好歹抱抱我親一口跟我說一句他知道了也行啊。”褚唯願像是自己說給自己聽一樣,怔怔的看著外麵長安街上的景色,街燈一晃一晃的略過她的臉讓人感覺很不真實。
直到現在,龐澤勳才是真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她今天晚上和心儀很久的男人告了白,但是很明顯的,她遭到了拒絕。褚唯願好像是說累了,斜著身子靠在玻璃上一言不發,眼睛緊緊的閉起來似乎在努力忘掉一件不好的事情,呼吸開始變得平穩下來。
看著睡的並不安穩的人,龐澤勳沉默著直接調轉了車頭,他似乎並不想把她送回家了。
紀珩東,你不珍惜的人,那麼就由我來接手,你以後,也不再有任何資格來參加她褚唯願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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