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的爹親是內閣大學士,大姐夫執掌一方兵馬,與她一係的二姐夫曾經是金府的得寵女婿,長得又嬌美可人,一副弱不禁風,一笑百花失顏色的模樣,剛進宮一年半載便有了兒子,這風頭,這家室,誰不忌憚?幸虧,她是庶出,府裏還有製衡她的嫡出!不然,單憑賢妃一個通判兄長,一個副將的姐夫,早就輸到塵埃裏去了。
賢妃卻聽得渾身冰冷,她知道皇上不愛她,卻不知道皇上心裏這般的關愛一個女子,強烈的嫉恨狠狠地咬著她的胸口,她恨不得現在就親手殺了僖嬪!
“娘娘,正五品,不算大,也不算小,沒人敢得罪,也沒人會去得罪,而且僖字是皇上賜給的名號,更是尊貴。”
“不要再說了。”賢妃一如方才的德妃一般,已然失控,她緊緊攥著自己的胸口,“沒想到他愛的竟然是那個女人,竟然是她!”宮裏的女人太多,每個妃嬪都工於如何保護自己,如何傷害風頭盛的女子,根本不會去在乎一個隱藏在角落默默無聞的女子,佟蘊良精明旁觀者清,又得益於賢妃口述宮內的情形,才分析出僖嬪的情況。
滿福回到府裏,已經是一更時分,因為心有餘悸,她的腳步有些急促,蕭瑉忽然收到皇上的內召,正也步履匆匆的往外趕去,兩人在垂花門不期而遇。
“你終於回府了。”蕭瑉驚歎,抓著滿福的手關心詢問,“你的麵色蒼白,呼吸紊亂,回去好好休息。”蕭瑉以為滿福和宮內的夫人打交道太累所致。
滿福見到滿麵關懷自己的蕭瑉,如獲至寶,緊緊地反抓蕭瑉的手,“你聽我說……”
蕭瑉失笑,他的滿福開始耍小性子,要和他絮叨宮內夫人的齷齪,不過,現今他要事在身,實在難以聆聽,“我身有要事,回來聽你說。”
滿福片刻失望,好似能解救自己的人漸漸消失,她此刻卻不能做出任何幼稚任性的舉動,“夜深了,你不多披一件衣裳就出府?”
“無礙,好好休息。”蕭瑉貼心地撫摸滿福的臉龐,“等回了滋北,你就不必這般心力交瘁了。”
回滋北,這是一個多麼誘人的承諾。
一早,終日輝輝煌煌的京師迎來了第一場雪,下的極大,撲簌簌地打在京師萬戶人家各色的琉璃瓦上,支起棱窗探望時,隻覺得白的殺眼的雪花綿柔可愛,與崩騰凶猛的大雨,或者淅瀝瀝的小雨不同,它們不急不緩,仗著自己白皙的姿態,優雅地降臨人間。
蕭府的新任總管蕭遷正在指揮小廝們清掃蕭府主道和各個主子們的院口,蕭遷曾是蕭老侯爺在時的大總管事,巨變後,跟著季詢文四處躲避,偶爾在蘇令秋的出謀劃策下,做些劫富濟貧,暗殺貪官汙吏的勾當,午膳前,蕭府大門砰砰地作響,迅疾而又響亮。
蕭遷心憂擾了主子,微微不悅,小廝打開門後,外麵一個喜氣洋洋、氣喘籲籲的小夥哈著冷氣,急促說道:“青華府桃花鎮趙大爺大喜,今首大奶奶生下龍鳳雙喜了!”
蕭遷轉怒為喜,“大喜大喜!”封了小廝二兩的腳路費,收下帖子,匆匆地奉給滿福。
滿福忽然得了這潑天的悅事,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在屋內踱步許久,一會哀歎不能立即在兄嫂身邊,一會又喜氣盈腮說自家兄長有福。
繁花雲花一旁笑容滿麵,卻並不阻止滿福頻繁走動的行止,“不若打一串六斤的福祿金鎖?”
“那可要壓壞小主子的。”繁花小聲提醒。
“也不一定非要戴在身上。”滿福突然間多了一個親人,隻想把最好的都給他們,哪裏在乎那麼多。
“是是,夫人說什麼是什麼,還記得前段日子主子做了幾件小孩襖子?這些時候正管用。”雲花順著哄樂得不明所以的滿福,順便也開導她這個為人姑姑的,先前也準備了些實用貼心的東西。
蕭姑奶奶得知後,自然也親自備了許多儀品,隨著滿福的,裝了整整三個車子一起架回了青華府,滿福不知道的是,他兄長拿著那六斤多的福祿金鎖時,十分苦惱該如何戴給兒子,按說這是姑姑的心意,侄子不表示表示戴在身上,似乎說不過去,可是他的兒子女兒都還小,比這金鎖還輕!衡寅無奈,隻得自己戴了兩日回饋妹妹心意,為此還閃了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