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蘇九似懂非懂得點了點頭,“那,那你原先的世界,是如何的?”
“那個世界都是飛禽走獸,並無人類。九天之上的仙人稱之為獸界。”寧玨道,“我的確會些術法,可等我掉落到了月華後,術法便慢慢消失。到了如今,僅保留了能幻獸形的天性。”
蘇九恍然大悟,她看著寧玨放在桌上用於蒙麵的錦布,心中便溢出了一絲心疼。她伸手拿起這塊白色錦布,道:“那關於你臉上的詛咒是怎麼回事?”
寧玨無奈得搖搖頭,道:“這便說來話長。事及一千年前。”
寧玨說,一千年前,貓族出了個頗風流的長老。
可風流便罷了,偏生這長老長得甚醜,卻不自知,總覺得自己俊美如神祗,分外自戀……於是自戀得久了,終於出了事。
某日這長老代表貓族去九天玄宮開會,怎料竟對天界的一個絕世仙子一見鍾情。於是這長老便對這仙子發起了猛烈的追求。可仙子對他則是頗厭惡,能避則避,並不願與他牽扯上什麼關係。
大抵是追逐不得,這長老便心生了執念。竟對這仙子下了媚藥……自然,仙子不曾中計,並一紙禦狀告到了玉帝處。
玉帝震怒,便對此長老一支貓係下了咒,便是他人看到這一支族人的長相後,皆會厄運纏身。
語畢,寧玨端起桌上茶盞,慢悠悠得喝了口茶。
蘇九目瞪口呆,半晌,方顫巍巍得伸出手去,撫摸了摸寧玨的額頭。
“怎麼,不信?”
“嗬,嗬嗬……”蘇九笑得艱難,“所以,你正好是那長老一支的?”
“那長老是我爹。”
“……”蘇九抹了一把臉。
“這咒有個破解的法子,便是將看到長相的不幸之人,娶回家。待二人真心相愛成了夫妻後,咒自然就破了。說來也巧,我爹被下了咒後,整巧就被那個絕世仙子看到了長相。”寧玨頓了頓,語氣中怎麼聽都有絲幸災樂禍,“她果真變得極其不幸。那仙子在出門采摘織雲時,第五百零一次被雷母劈出的天雷打中之後,終於心甘情願嫁給了我爹。”
蘇九伸手捏了自己的大腿一下,發現大腿挺疼。看來不是她的幻聽。蘇九默了默,方道:“怎麼聽上去,更覺得你爹臉上的詛咒,是在幫你爹呢?”
“被你發現了。”寧玨斜瞄她一眼,分外得意道,“當初我爹給玉帝獻上了三個九尾貓姬外加一盒純金麻將,才與玉帝合夥設下此計,好將這仙子中計,將她娶回家。”
“……”蘇九再次抹了一把臉,萬萬沒想到,“看來玉帝也是個風流人物啊。”
“那三個九尾貓姬是麻將高手。”
“……然後……?”
“後來,三貓一帝成了麻桌密友。”
“……”蘇九不但驚呆了,還發現自己被驚得有些傻。
“不過小九兒可放心,自從我從獸界掉落到月華之後,臉上的詛咒便隨著術法的慢慢消失,而減弱了許多。”寧玨伸手摸了摸臉,“否則,隻怕你的人生,會遠比現在更曲折。”
蘇九回神,不由自主得抽了抽眼角:“所以,我應該慶幸嗎?”
“不,應該是非常慶幸。”
“……”蘇九決定無視他。
但,不得不說,寧玨說的話雖分外奇葩,但是,似乎,也挑不出什麼漏洞來……
所以即便他爹甚醜,寧玨卻能這般俊美,隻因寧玨的娘親是個絕色。
“不過這些都是曆史,已是一千年前的事了。”寧玨將思緒從當初抽回,轉回到眼下,繼續對蘇九道:“這便是我臉上詛咒的由來。如今我除了比之常人多了貓尾和貓耳,偶爾還能聽到心計較淺的人的心聲外,已是和常人無異,再說這些也無什用處。隻是如今我已成了階下囚,不知小九兒可還願意嫁我?”
——難怪寧玨有時能聽到她的心裏話,她明明沒有把那些話說出口!
思及此,蘇九抿了抿嘴,看著寧玨定定道:“我不管你以前從哪來,身上有什麼詛咒秘密,我隻知道,你是月華的丞相,你、你說了要娶我,便需履行諾言,莫要誑我。否則,我會生氣。”若決定要同他在一起,就算是天大的難題,也要同他一起並肩挺過去。
寧玨伸手握緊她的手心,與她四目相對,笑得妖嬈又溫柔:“好。”
吃了睡,睡了吃的瀟灑日子果然養人。
轉眼又過三日,蘇九感到自己的身上真真是多了一層細細的贅肉,實在是讓人唏噓。
蘇九正懶洋洋得坐在牢房一隅摸著手指,卻突聽遠處來了一道腳步聲。這道腳步聲沉穩,緩慢,決計不是獄卒的。她趕忙走到欄杆邊,將黑布撩起,卻見來人隻是一個長相平凡的侍衛。
這侍衛一路走進寧玨牢房來,對寧玨躬身道:“奉皇上口諭,特來請寧大人進宮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