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料巧蓮的手下動作亦是一頓,方道,“奴婢不知,還請夫人責罰。”
果然。蘇九在心中歎氣兩聲,看來那侍衛果然沒有誆騙她,寧玨果然封殺了所有人的嘴,不讓任何人提起那個名字。
蘇九滿懷心事得沉默了,任由巧蓮幫她沐浴,而後重新穿衣,領她回臥房。
夜色愈濃,蘇九依舊毫無睡意,幹脆伸手支著腦袋,趴在窗戶邊望著窗外圓月,一邊在心中想想種種疑惑。
她不知寧玨和莫如是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寧玨究竟是如何扳倒莫如是的?莫如是如今是死是活?以及,當今皇上千歲安,和攝政侯寧玨之間,如今又是如何相互製約的?
一個個問題壓得蘇九的心沉甸甸的,她站起身來,走到圓桌邊,握起桌上茶杯放於嘴間喝,可就在此時,就聽院內傳來一陣聲勢逼人的腳步聲。
不等蘇九走出院去,房門木門已徑直從外重重推開。
門外夜間涼風瞬間吹上了蘇九的身體。蘇九側頭,麵無表情得看著此時站定在門前的從容,與她相互對視。
三年前的從容漂亮嫵媚,亦嬌豔,宛若一朵含苞待放的水蓮花;而此時此刻,站在蘇九眼前的這位從容,頭頂盤雲髻,玉簪與銀飾相輝印,臉上亦畫著分外精致華貴的妝容,那雙眼睛正直直盯著蘇九,盛氣淩人。
若說三年前的她是水蓮花,那麼如今的她便是一株妖嬈綻放的枝頭牡丹,盡數釋放著自身魅力,美豔逼人。
打量完畢,蘇九淡淡收回眼來,放下手中茶杯,方對她眯眸道:“無事不登三寶殿,二夫人,不知你上門來有何貴幹?”
從容看著她的目光泛著森森冷意。她昂著潔白的脖頸,慢慢走進屋來,身上的濃紫紗裙似自帶仙氣。一直走到蘇九身前,她方站定,對她嬌笑道:“蘇九姊姊,好久不見。”
蘇九嗤笑一聲,等著她說下去。
從容紅潤的唇邊亦慢慢勾出一抹笑。她伸出手來,慢慢撫摸上自己的腹部,方挑唇道:“我雖你,卻也該敬你,畢竟你是侯爺的正夫人。我本不想來叨擾你,可既然如今你回來了,我也隻有求你來為我腹中孩兒討個字。”
蘇九麵不改色回之:“我不過市野粗人,名與字,二夫人還是讓寧玨親自取罷。”
從容眯了眯眼,似乎對蘇九的話很滿意。她瞥了一眼蘇九臉色,又道:“既然如此,本夫人也隻有去麻煩侯爺了。不過此番上門,倒也不盡然是為取名一事。”
蘇九微抬眉,佯裝好奇道:“哦?不知二夫人還有何事?”
橘黃燈火下,從容伸袖微掩唇角,笑得愈加嬌豔。她的雙眸宛若琉璃璀璨,眼角微挑起一個妖嬈弧度,她媚聲道:“你可知為何寧玨要將你帶回府中?”
沒來由得,蘇九的心便是沉沉一墜。麵上則依舊麵無表情道:“哦?為何?”
從容道:“侯爺他自一年前回歸之後,用盡手段才重新走到這個位置。而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在全國各大錢莊下了密令,若是有拿著白玉來取現銀的女子,一律上報。”她眼中神情愈鬼魅,“他這般做法,不過是他想找些將你尋到,好讓你被他製於手中。”
蘇九掩在袖下的手有些顫抖。她冷笑一聲:“那又如何?”
“又如何?”從容似聽到了個笑話般,一陣顫笑,“你說又如何?不過你不懂也是應該。畢竟你不過一介市野粗人,我同你說太多也不過是浪費口舌。”
語畢,從容快速向站在自己身側的那個婢女使了個眼色,於是刹那之間,還不等蘇九回過神來,那身姿略壯的婢女已徑直閃身到了蘇九跟前,麵無表情得重重擒住了蘇九的肩!
蘇九被這婢女緊抓得無法動彈,她抬眼目光凜冽得望著從容,寒聲道:“你想做什麼?”語畢,蘇九透過從容看向門口遠處,隻盼此時巧蓮能出現。
從容臉上虛偽的笑也已盡數退去,冷厲道:“別看了,我早已看巧蓮那丫頭不順眼,方才沉水已經將她解決。”微頓,又道,“沉水,動手吧。”
於是瞬時之間,蘇九隻覺頸部傳來一陣酥麻,一陣黑暗便襲上了她,閉眼,再無知覺。
從容昂著腦袋斜睨著已躺倒在沉水懷中的蘇九,陰冷道:“為何非要回月華,既然回來了,就別怪我。”
“後門的馬車已經備下,蘇九就交給你了。記得小心一點,不要驚擾任何人。”從容對沉水邊下了令,一邊轉身,慢慢出了門,走遠。
“是!”沉水將蘇九打橫抱起,快速閃身出屋,旋即腳尖輕點,便消失在了夜幕深處。
蘇九是被鼻尖陣陣的發癢所驚醒的。
“別鬧……”蘇九伸手揉了揉鼻子,一邊輕聲嘟囔一聲。眼睛慢慢睜開,眼前世界慢慢由模糊變得清晰。
可看清眼前之後,蘇九瞬間一愣。
隻見入目是分外巍峨的大殿,壁上精致石雕栩栩如生,整個殿內呈明黃之色,不單殿內所呈物什精致無比,就連殿中石柱都泛著高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