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過去,心想著是不是已經開始實施治療方案了,便道:“請問是不是已經開始給我爺爺進行治療了?”

看見向豌後,幾個醫生便是麵麵相覷了好一會兒,其中一個較為年輕的醫生說,“很抱歉,方案是已經出來了,但是很可惜老人家已經等不及了,對此我們也感到很抱歉,請你……節哀!”

聞言,向豌頓時懵在了那裏,她笑了笑,“你在說什麼呢,昨天我離開的時候,爺爺還好好的,他就靜靜的躺在那,就跟睡著了一樣,我跟他說話,他的眼珠子還在動。這位醫生,不可以亂開玩笑,不可以……”

“很抱歉!我們已經盡力了,進去看他最後一眼吧!”醫生又說道。

之後,幾個醫生便離開了病房門口,隻將即將搖搖欲墜的向豌留在那。

向豌不敢走進去,更不敢麵對這個事實,爺爺怎麼可以沒有?

聽到了響動聲,吳貴山從病房裏走出來,就看見向豌好似沒有了靈魂一般站在病房門口,雙眼失焦,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連悲傷的神情都沒有。

這樣恰恰是最不好的。

他連忙走過去,想要說點什麼,卻覺得說什麼都多餘,這爺孫兩的感情他是看在了眼裏,就是“相依為命”。

“吳叔……”向豌聲音壓著,眼眶很紅,但沒流下眼淚來。

“恩。”吳貴山垂眸應聲。

向豌微轉過眸,看向了吳貴山,問道:“爺爺有遺言嗎?”

“有,老爺子說務必要保住向氏。”老爺子走得匆忙,神智渙散不清,斷斷續續就交待了這麼一句。

“吳叔,我想跟爺爺單獨待一會,你讓他們晚點來把他帶走,可好?”

“好,小姐。”

向豌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進去,似乎已經完全沒了任何承受力。病房內一張床,向老爺子閉眼躺在那,身上蓋著白到晃眼的被褥。

走到病床邊,向豌伸出手去觸及向老爺子的麵容,撫過他的額頭,他的眉骨,臉頰,“爺爺……豌兒還記得小時候您最喜歡我這麼給您按摩,您說豌兒的小手有魔力,這麼一碰,您就不覺得累了。爺爺,我知道您累了,豌兒再給您按摩按摩,您就不累了。”

反複的按摩了好幾次,手心下皮膚卻仍是冰涼,冰涼到讓她的手止不住的顫抖。

最後,終是忍不住,哭出了聲來。

“爺爺!都是我不好,是我不懂事,才會變成這樣,都是我的錯——”

醫院的工作人員推門進入病房的時候,向豌仍是伏在那哭,來人雖然看著悲痛,但是也沒有法子,上前說了幾句安撫的話語,就讓吳貴山拉住了向豌。

隨即,白布遮蓋住床上的人,然後人跟床一起推離了病房,向豌在後麵慢慢的跟著,一直跟著,直到她看見他們將人推進了“太平間”,她看著被合上的沉重鐵門,眼眸赤紅,垂放在兩側的手慢慢攥緊。

吳貴山一直跟在身後,這種時候,他不敢亂走,老爺子一去,他以後需要輔佐的也就是這個才滿二十歲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