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他磕長頭匍匐在山路(1 / 3)

這時,醫院出了第二張病危通知書。

就這樣挨著,無比煎熬,靜靜看著這一切的喬景煊已經瀕臨絕望的邊緣。

她似乎不行了,她不行了!

都是他的錯,是他沒看好她……

是他的錯!

然,另外一個男人卻是依舊挺拔如山,在那原本該是寂靜的病房內,他一遍又一遍的吟誦著詩句,似乎無盡頭,無休止。

隻有他自己清楚,這裏麵有多少懊悔與悔恨。

是他的猶豫不決,是他的舉棋不定,亦是他的膽小怯弱才會變成如此境地。

二十個小時後,她再次經曆了心跳驟停,高燒,並發症正在慢慢浮出水麵。能活著,似乎成了妄想。

連醫生都似乎有了放棄的念頭,因為再持續下去,痛苦的無非是她。

可是,男人卻是不肯。

他說過,若是他真的愛上一個人,就算是下了地府,他也會去找閻王要人。

不準死,就是不準死!

二十四個小時後,她微弱的心跳聲還在,可是她的麵容卻比之前更是蒼白如雪。

男人不吃喝不喝的陪在病床邊,用手握著她泛涼的小手。

一夜之間,他陪她經曆了幾次生死,鬢角的發絲已經生成華發。

莫先生,在二十四個小時裏,衰退的比常人要快上很多倍。

連醫生瞧見了,亦是驚歎,似乎這個男人一下子老了十歲之久。

早上,慣例的查房時間。

醫生說:“能挨過來算是奇跡,但是能不能醒還是個問題,我們現在也沒有辦法,隻能盡人事聽天命。”

在醫生查房過後,男人留下前來探望她的眾人,默默離開。

據說,嶸城有一座很靈驗的浮屠塔,塔高如山,更是對虔誠的禮佛者有求必應,傳說言,一代高僧鳩摩羅什曾雲遊此處,與當地百姓講過佛法。

莫先生,不信佛,不信鬼,不信魔,隻信自己。

可是,此時此刻,他卻是沐浴更衣後站在通往浮屠塔的階梯下。

通往浮屠塔的路一共有三千三百個階梯,一步一叩拜,一步一禮佛。

即便是體力再好的人,在烈日當頭下,此時亦是覺得頭暈目眩。

從清晨到晌午,再到傍晚,男人的步伐從原本的輕快,然後慢慢變得沉重。

最後是體力不支,幾欲摔倒。

額頭已經磕破,血順著額角滑落,沾染到了素白的衣服上,好似宣紙上的紅梅。

到了盡頭,卻見浮屠塔門緊閉。

他虛弱徒步走到塔前,搖搖欲墜的跪拜。

誠心默念心中所願一千遍……

在整個嶸城陷入一片熱火朝天裏時,這個攪動一切的男人卻猶如一朵佛祖麵前的安靜的蓮花,正磕頭跪在佛祖的掌心。

2010年,12月。

住在靜安醫院重症監護室的女人經過跟死亡的幾次抗爭,終於從沉睡中醒來。

隻是,她醒來的第一眼並非見到的是他,而是他。

她還不能馬上開口說話,嘴唇幹澀出血,眸光更是朦朧。一個星期之後,她終於說了第一句話,她問:“你是誰?”

男人驚詫,眼眸深處湧動暗沉的流光,“我是喬景煊,喬大哥!”

醒來後,女人失去了記憶,經過醫生診斷,結果說是或許隻是暫時,因為腦部受過極大的創傷,或許會一生都不會記起。

對於毀容,女人似乎並未顯得多在意,拆開紗布看見那坑窪的右側臉頰時,她的麵容依舊平靜,僅是道:“我想,我之前肯定長得很漂亮,看我的左臉就知道……”

醒來後,女人恢複的很快,隻是除了喬景煊以外,她對誰都覺得很陌生。

因為,喬景煊是她醒來後見到的第一個人。

午後,陽光明媚。

喬景煊攙扶著女人在醫院內散步,女人戴著帽子笑得很甜,問:“喬大哥結婚了嗎?”

“結過……”

“過?”女人似乎有點疑惑,“結過是什麼意思?”

“我的妻子給我留下一個女兒後,就病逝了。”喬景煊望著眼前的女人,好像她看上去還是十八歲的樣子,似乎這五年並未發生過什麼,一切都回到了起始點。

“那我呢?”女人又問道,“我有結婚嗎?”

喬景煊眸光微動,“沒有,你沒有結過婚。”

“沒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