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時,是他牽著她手,帶著他走。
眼下,隻剩下形單影隻,好似無辜的飄零。
是哪個方向,他又是在哪個方向?
往來分遝的人群,於他們而言,她僅是一個陌路過客,又怎會在意她的喜怒哀樂?
不知道是哪個方向,她就隨便尋了一個方位往前走。
想著,或許瞎貓撞上死耗子,說不定還被她幢對了。
其實,已然無心去關心對與不對,整個人好像是完全的放空,即便是經曆了許多事,似乎還是無法做到完全的淡然。
對他,又怎會淡然?
若是真能做到淡然以對,那便不是愛了。
走過熙攘的街道,喧鬧的人群,兩旁璀璨的霓虹,似乎要走到盡頭般,一切都顯得無止盡。
此下,卻是突然間的駐足,向豌站在原地不動,不斷有美妙的歌聲隨之傳來,是最原始的木吉他彈奏,空曠輕靈的男音,卻又好似埋藏在酒窖中醇美到極致的美酒,甘醇而奪人心魂。
這個聲音,她認識。
她順著聲音望過去,隻見一團簇擁的人群,奮力跑過去,她站在最為外圍,根本擠不進去,隻能用跳躍來看裏麵到底是何情況。
“小夥子,你擠什麼擠?唱歌的是個大帥哥,又不是什麼大美女,沒有你看的份。”一個飯後出來散步的老大媽對著向豌如此說道。
向豌渾身凜然,知曉對方是將她看成男孩子了。是了,她眼下一頭短發,身上穿的衣服亦是偏帶中性,上了年紀的人一般都會錯認她的性別。
心想,大帥哥就對了,她本來就是要看大帥哥的。
費了一番功夫後,向豌總算擠進了內圍的第二排。果然,是他優雅端坐在石階上,纖細分明的手指在琴弦上微微撥動,吟唱著幾年前蘇鬱生日時的歌曲。
也是她最喜歡的歌,《我對於你,你對於我》。
就這麼看著他,不禁有點發怔,原來他並沒有將她拋下,也並未走遠。
一曲彈奏完,卻是餘音繞梁,有不少在旁圍觀的人在呼喊“安可,安可。”
他莞爾一笑,朝著眾人微微頷首,便將手裏的吉他遞還到主人手裏。向豌此時亦是瞧見,那個主人穿著簡單隨意,滿身的文藝青年風,應該是在校的大學生,偶爾街頭吟唱幾首賺得一些生活費。
錢?
哦,她有帶錢。
向豌連忙掏出了小型精致的錢包,打開,見裏麵隻有五十塊錢。這次過來比較匆忙,所以現金未帶足,她拿出五十的紙鈔,跟其他人一樣走向那擺放在椅凳上收納盒,將手裏的錢放了進去。
就在她放錢時,她不知曉有一雙厲眸正一瞬不瞬盯著她的動作。
等她回過神來時,他已然踏步拂袖而去。
此時,向豌眼眸深處盡是笑意,來不及應答對方的道謝,便拔腿追過去。
她在他後麵追得氣喘籲籲,好不容易抓住他的手臂,“你,你慢點,我跟不上。”
突然間,他的步伐停滯,連她的亦是。她的兩隻小手仍是緊緊抓著他,一雙水眸盈盈瞧著他,說不出的討好賣乖之意。
她張唇,隱沒在口罩下的舌尖舔舐過唇瓣,“就是今天下午趁你不在的時候,他找我去。真的,我沒騙你。”
他不啻於質問:“我回來後,你為什麼不與我說?”
“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向豌垂眸,掩去眼神中的不安,“對不起,下不為例,這次就原諒我,好不好?”
莫寰霆看著眼前小小的人兒,額前柔軟的碎發撩動微微吹拂著,佯裝出來的冷瞬間被她的柔軟打敗,詢問:“他都跟你說了些什麼?”
“沒什麼啊!”她抬眸睨著他,望進他的眼底,“就是讓我勸勸你,想要跟你緩和關係,不過我當時就立刻拒絕了。”
“真的就隻有這樣?”他複又問道。
向豌不想再停留在這個問題上,主動挨近他,如貓兒般蹭著他的肩頭,說不出的柔軟跟旖旎,“我知錯,我改正。現在我們回酒店,好不好?”
這時,莫寰霆亦是沉默了下來,並未像來時般的嗬護備至,倒是顯得有幾分疏離,兩人踏步走向下榻的酒店。
回到酒店後,她還未來得及說什麼,他便走進了浴室去洗漱。
向豌坐在床沿,兩腳微微晃蕩著,他知曉他心裏還有疑惑,更是帶著一點生氣。這種細膩到各自的脾性,她真的不知該如何處理?
更不知怎麼消除他心裏的疑惑。
拿過手機,點進某度,在裏麵搜索關鍵字,“怎麼讓男朋友不生氣?”
就著第一條搜索後彈跳出來的內容點進去,就又跳出來幾個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