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不好,子宮的出血量正在不斷增多,我們必須要快點。”
聞言,向豌闔眼,她想老天爺果然是不眷顧她的。
不過沒關係,隻要她孩子健康平安就可以。
她躺在那兒,突然覺得遍體生寒,然後意識越來越模糊,最後陷入進一片黑暗中。
這一覺,向豌不清楚自己到底睡了多久,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在自己的房間裏,兩邊站滿了人,她的父親就坐在那兒,拉著她的手,看上去似乎老了很多歲。
等她睜開眼後,就有欣喜聲衝入耳中。
蔚韶看著臉色蒼白的女兒,亦是眼角微濕,唇張了半晌後才道:“傷口痛不痛?醫生沒給你用止疼棒,他說這樣刀口會恢複的快點。”
畢竟腹部給劃了一個口子,疼是肯定的,但是可以受得了,向豌其實眼下也顧不上疼不疼,心裏念的還是兩個孩子,“爸,孩子們在哪裏?”
“他們都很好。”蔚韶欣慰道:“雖然兩個孩子體重都很輕,一個三斤七兩,一個三斤半,但是他們看上去精神都不錯,因為是早產兒,所以暫時需要放在保溫箱裏。豌豆,大的是姐姐,小的弟弟,是一對龍鳳胎。”
不知為何,就這麼說著,蔚韶竟然就流下了眼淚來。
他從沒想過他和卉兒的寶貝女兒會吃這麼多的苦,心裏帶著幾分自責。
向豌瞧著自己的父親,想伸手去幫他抹眼淚,但是又感覺渾身沒力,手抬不起來,便隻能說道:“哭什麼啊,你外孫女,外孫子都有了,不要哭,這是該高興的事。”
蔚韶抹了抹眼淚,眼睛通紅,“豌豆,爸想對你說件事。如果你手術成功,恢複健康,你對他仍是念念不忘的話,你可以再去找他,爸絕對尊重你的意見,但是一旦他又欺負你,或者讓你受委屈,爸絕對饒不了他。”
向豌沒想到自己的父親突然思想大逆轉,更沒想到他會對她這樣說,隻是此時她的心境卻已經再不似從前那般。
當她躺在冰冷的手術台上陷入昏迷的那一刻,她便想起了多年前的那次宮外孕,想起了那時候有一種心死的感覺。
“爸,不回去了,也不想回去。”向豌笑著說道:“如果手術成功,我和孩子就在這裏陪你。”
“真的?”之前是他帶著逼迫的意思,眼下卻是她心甘情願,“豌豆,爸爸知道你心地善良,但是如果你真的放不下他,爸不會反對……”
向豌此時卻不想再繼續那個話題,“爸,沒有放不下。跟他在一起太累,幸福的時候少,難受的時候多。有時候想想也確實不怎麼值得,你不是說我該是女王嗎?那我還是留在你身邊做女王吧,回到他身邊大概隻能做灰姑娘。”
蔚韶此時亦是被她逗樂,“不管怎麼樣,爸爸都尊重你的想法。隻要你高興,你就是女王,在這裏沒有人敢對你說個不字。”
這話向豌毫無懷疑,蔚氏的一族的能耐她在四年前就清楚,她爸其實就是一個十足的土皇帝。
當年他跟她母親的姻緣亦是違背了族裏的意思,本想著就在外麵組建幸福的家庭,將族訓什麼的拋諸腦後,但是他沒想到會遇上空難,更沒想到他會劫後餘生。
但同時亦是昏迷了十幾年的時間,他能醒來其實也算是醫學奇跡。
向豌連聲附和,“是!是!我是女王。”
原本這一句話僅是玩笑,更多得則是撫慰一下老父親的脆弱的內心,做個聽話的乖女兒。
不想,在日後的生活裏卻是無意中的一語成讖。
產後半個月,向豌基本上還是在床上度過,當然也沒親自看到孩子,能看到的則是由她父親親自去拍攝得關於孩子的小視頻。
孩子們看上去都不錯,小胳膊小腿得,隻是皮膚看上去有點黑,更有點皺,眼睛看上去也不漂亮,皺巴巴的,像是兩隻小猴子。
向豌有點外貌協會,雖然愛他們愛的死去活來,但是偶爾還是會念叨,“怎麼沒遺傳到我的好基因?”
每當她說這句話的時候,若是蔚韶在的話,他每次都會接一句,“那就是都遺傳了那個臭小子的壞基因。”
向豌無語,突然覺得她老爸對他的偏見似乎有點深了,明明他是長得那麼好看,一百個裏麵都挑不出他那麼帥氣的了。
兩個孩子沒遺傳到她的,也沒遺傳到他的,莫非是基因突變?
12月31日這一天,向豌剛滿月子做完,她下地洗漱幹淨後,就邁著還有點虛浮的步伐去看兩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