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都不忍心對初然說出實情來。
好在之前已經商量過,她們決定還是讓樓帝親口把這件事告訴初然可能會好些。
孩子是他們兩個人的骨血,沒有誰會比他們還要心痛。
所以,許夏木跟傅昀暫時決定先瞞著,一切等樓帝來了再說。
隻是,都已經兩天過去,樓帝還是沒有出現。
虞城距離嶸城並不遙遠,來去也就是四五個小時而已。
但是至今沒來到底是因為有事耽擱了,還是壓根就對此事不在乎?
孩子沒了,他也就脫了枷鎖,何必再來趟這個渾水。
當然,許夏木不會這麼想自己的兒子。
但是傅昀心裏卻隱約就是這麼想的……
……
此時就在別處,醫院角落裏的一方亭台樓榭內,有兩人亦是端坐在石桌石椅上,看著像是在敘舊,其實卻是在對弈。
沈學霖麵容蒼勁渾然間可見年輕時的手段狠厲,他輕輕撥著拐杖上鑲嵌的珠寶,沉聲問道:“關於我女兒跟你兒子的事,溫總怎麼看?”
溫雋涼一襲月牙白色的休閑裝,襯得風姿綽約,儒雅不凡,相對於沈學霖的冷,他倒更是溫潤許多,但是那眼底的精芒卻是怎麼都無法忽視,“……樓帝可以娶,但是你女兒未必願意嫁。”
沈學霖稍抬了下眉峰,此時他心情真是越發的躁動難以掌控,“還真以為我女兒非要死乞白賴的嫁給你兒子嗎?你兒子為了孩子想要娶我女兒,難道我女兒就不是為了孩子要嫁給你兒子,所以……現在孩子沒了,這個婚絕對沒有必要。”
溫雋涼笑得越發清雋,“老沈,那是孩子們的事,我們最好別插手。”
“你說的輕巧。”沈學霖揚了揚聲線,眼底的怒意已經無法再去掩飾,“如果你的寶貝女兒莫名其妙地被一隻豬拱了,你能無動於衷,不給她做主?”
溫雋涼眉眼挑了挑,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比喻?
“……”
溫雋涼也不示弱,“沈教授,你是老糊塗了。”
“溫總,你別站著說話不腰疼。”沈學霖反擊道:“我現在就把話撂這了,讓你兒子別再纏著我女兒,這事就直接翻篇過去,我們就當什麼都沒發生。”
溫雋涼聞言,眉眼瞬間凝結到一塊兒去,“這是你的意思,不能代表初初的想法。”
“她是我女兒,這個決定我幫她做了。”沈學霖氣憤道:“你隻要管好你兒子就可以。”
“……”
說完,他也沒給對方說話的機會,直接拿起柺杖離開。
哼!
臭小子真該打,竟然讓他的初初一個人回了嶸城。
想當他女婿還差遠了。
……
溫景煜是事情發生的第三天到的,他並非是一個人過來,身邊還跟了薑舒媛。
對於懷孕的事情,薑舒媛完全感到了意外。
但是同時她也覺得欣喜,因為她似乎明白他為何突然斷了她的念想,那麼決然的說要娶那個貌不驚人的小丫頭。
原來是因為孩子……
他是責任感很強的人,如果不是因為孩子,他怎麼可能那麼草率的說要結婚?
想著,薑舒媛有點竊喜。
當她跟他一起走進病房時,看見躺在那裏蒼白著小臉的女孩,她突然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對不起她。
不,應該說她心裏有神魔在交戰。
她知道她是無辜的,但是現在卻要經受失去孩子的痛苦。
這種感覺說不上來,就像是處於灰色地帶。
明明對她失去孩子的事情是很喜聞樂見的,但是臉上卻還是要擺出無比同情的樣子。
當許夏木看見薑舒媛亦是出現的時候,她眼眸微刺,扭頭看向了自己的兒子,想要問他,為什麼她也會在這裏?
但是轉念一想,她是了解他的,如果他對薑舒媛真有什麼,又何必等到現在,能這麼光明正大的帶出來,那肯定就是沒什麼事,光明磊落著呢!
還未等溫景煜開口,薑舒媛就率先走過去,眼中染著不忍說道:“……之前不知道你身體情況,讓你做那麼繁重的工作,實在是抱歉,孩子……”
溫景煜擰眉,扭頭朝著薑舒媛冷聲打斷道:“薑特助,你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