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亞姬姐,阿奴,哦不,是阿拉斯托爾和艾莉西亞怎麼樣了?”海特蘭德漸漸地停下了笑聲,看著同樣注視著自己的亞姬問道,他很是好奇在他暈過去的以後的時間,他們是怎樣把那樣一副亂糟糟的局麵給收拾幹淨的。
亞姬聞言愣了一下,古怪地看著海特蘭德少爺,“難道不是少爺出手的嗎?”
海特蘭德聽到,神情也是一愣,呆滯在那裏。“怎麼說?為什麼說是我出手的呢?”海特蘭德迷惑了,當時自己已經暈倒了,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是呢!
亞姬微微地歪著腦袋,像是在努力地回想著當時發生的事情,略有些遲疑地說道:“其實我也沒有看清楚,隻是看到少爺暈倒之後,艾莉西亞和阿拉斯托爾都沒有什麼事,隻是由於力盡脫力了而已呢。”亞姬用一種極為崇拜的眼神看著海特蘭德公子,“要不是公子及時出手,阻止了艾莉西亞的天使之魂的繼續催發下去,艾莉西亞一定會形神俱滅,阿拉斯托爾也會受很重的傷害的。這可是老管家親口說的呢!”亞姬用雙手捧著胸口,眼冒金光地看著海特蘭德,一副非常崇拜,非常癡迷的樣子。看到一個忠心的美麗小女仆,一個強大的魔法師出現如此這般的小女兒神態,仿佛看到了前世追星的白癡女生們,相當的無語中……
站在門前,還是凝視著門上那副奇異的圖案,一個頭頂皇冠的女神頭像,睥睨的眼神,冷傲的表情,象征權勢的璀璨皇冠,禁忌魔法陣“黑色太陽之眼”,漆黑的太陽中有一輪線條清冷的弧月。再次看到麵前的這幅圖案,海特蘭德不再像以前那樣無動於衷,僅僅是對這幅詭異的圖案暗地裏發出自己內心那可憐的黑暗的詛咒,而是感覺到了一絲絲的涼意悄悄地纏上自己的身體,纏到了自己的骨子裏,深深地在他的身體裏悄悄地勒得緊緊的,讓他感到了一絲的窒息的感覺。
陷入夢魘中的海特蘭德趕緊在自己的舌尖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略帶著鐵鏽味道的腥味彌散在口腔之中,讓他從夢魘之中清醒過來。海特蘭德有些心驚膽戰,沒想到平常普普通通的一副精美的雕塑竟然有著這般的威力。難怪平常府裏邊的人都不敢在法師塔邊上晃蕩。
海特蘭德微微地擦拭了一下布滿冷汗的額頭,甩甩混沌的腦袋,再也不敢多看一眼門上的浮雕,輕輕地推門進去。
還是那樣的黑暗,還是那樣的一個人,還是那樣的一個姿勢。海特蘭德靜靜地在門口站了會,像是在回憶昔日在法師塔中度過的日子。看著眼前的巫婆年複一年,千篇一律的姿勢,海特蘭德莫名地感到一陣的感動和溫馨。
沉浸在魔法世界如同海洋般浩瀚的思緒中的巫婆沒有理會站在門口的海特蘭德,甚至連眼神都不曾有過一絲的波動,整個人好像一座精致的雕像一般。海特蘭德輕輕地走了進來,自顧自地走到靠在牆邊的滿滿一牆書籍的書架前靜靜地瀏覽著書目,伸手拿起一本《尼伯龍根魔法陣的美學原理》,走到巫婆的身旁,在他固定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悄悄地,沉浸在思緒中的巫婆無聲無息地轉過頭,靜靜地打量著今天有些不一樣海特蘭德家的闊少爺。雖然從小時候,她就知道這個海特蘭德有著與常人不一樣的地方,但是她所見過驚世駭俗的天才就算沒有幾十個,一雙手也是怎麼都數不過來的,而海特蘭德家的幼子甚至不在此行列,那些在後來或者稱作武神或者魔鬼的天才們,基本上在孩童時代就表現出恐怖的天賦。而這些世人眼中的怪胎裏,基本上在她的手裏都難以保持著他們那些可笑的的驕傲,但是,在這個不算是天才的天才身上,她始終能看到他那些可憐的驕傲,雖然有些時候他很好地隱藏在內心的極深處。她不知道是什麼讓他如此的執著,固執地堅守著。
她還清楚地記得當年第一次的生物煉金實驗裏的事。
一間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氣息的陰暗實驗室,堆滿了玻璃器皿,其中很多裝載了被惡心液體浸泡的恐怖生物,實驗室堆滿了腐蝕試驗機、千奇百怪的瓶子、手術刀一樣的各色鋒銳利器以及不同刻度的儀表,而此刻手術台上,平躺著一隻據說是赤背蟾蜍的生物,腐爛流膿的背部,猩紅濕軟的舌頭,依然抽搐的四指,當然,它的體型是地球上蟾蜍的七八倍,惡心程度也成正比。
在那個簡陋的煉金室裏,自己在實驗台上一個接一個地解剖著各種奇異,醜陋,惡心的標本生物,實驗室裏邊血肉橫飛,一片狼藉的景觀本想嚇唬嚇唬從小生活在蜜罐裏貴族少爺,然而在整個實驗過程中,雖然海特蘭德沒能夠忍住,蹲在角落邊看邊吐,即使吐得腸子泛青臉色蒼白,他卻沒有忽略掉一個細節,眼睛一直直直地看著自己的解剖步驟和動作,眼神中閃爍出的是那種自己極其熟悉的光芒,那種眼光自己隻在很久以前的導師那樣的老古董眼中才有。那是一種好奇,一種對奇異生物有著狂熱的激情的老不死才應該有的眼神。海特蘭德他一個小孩子,如何擁有如此濃鬱的對生命的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