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慢慢暗下來,寒煙公主正要用晚膳時,就有幾個宮女走來道:“大殿擺上夜宴,請公主殿下駕臨。”
寒煙公主帶著泥鰍隨那幾個宮女來到大殿。殿上點著十幾根巨燭,把整個大殿照亮得如同白晝。除了皇上、皇太後、皇後、貴妃還沒來就席外,眾多諸侯王、王妃、公主、郡王、大臣們都已陸續到席,就連剛剛冊封了納西王的莫年也坐在大殿上。他旁邊坐著香雪公主和紫芸。她們坐在寒煙公主對麵,向寒煙公主招招手,調皮地眨著眼睛。寒煙公主報以微笑,她回頭對泥鰍道:“你去問問,她們怎麼也來了?”泥鰍含笑過去,他和香雪公主、紫芸兩人嘀咕了幾句,又回到寒煙公主座前,湊上道:“她們說納西王有功於大漢,故得到皇上的邀請。她們也趁機來瞧瞧主子您。她們還說,明天將要動身回麗江。”寒煙公主聽了心中不愉快,皺眉道:“怎麼說走就走?”泥鰍道:“奴才不知,奴才去問問?”寒煙公主道:“你去說,宴會後到我的寢宮來。”泥鰍忙過去傳話。
忽聽一聲銅鑼響,有人喊道:“皇上、皇太後、皇後駕到。”登時大殿鴉雀無聲。隻見漢武帝扶著皇太後從殿外進來。漢武帝居中上座,皇太後居右而座,皇後居左而座。眾嬪妃羅列兩旁而座。宦官見皇上等已入座完畢,扯著嗓子喊道:“開宴。”一群宮女端著蹀兒、碗兒、鍋兒魚貫而入,從上至下,每人每座頓時擺滿了宮廷中的山珍海味。
漢武帝舉起手中的酒樽,朗聲道:“朕幸賴祖宗之德,得眾愛卿大力輔佐,擊敗妖魔,保住大漢近百年的基業,實是可喜可賀,來!朕敬眾愛卿一杯。”眾諸侯王、王妃、公主、郡王、大臣等都畢恭畢敬端起酒樽,站起身來,聽完漢武帝一番話後,眾人齊道:“全賴皇上洪福齊天,才能剪惡除奸,揚我國威。”漢武帝仰天長笑道:“說得好,幹!”寒煙公主不善飲酒,便把酒樽遞給泥鰍,讓他飲。
眾王公大臣喝完酒坐下。宦官拍手道:“歌舞助興。”一群宮中歌女在大殿上翩翩起舞,以助雅興。眾人在殿上剛開始還款斟漫飲,後來酒喝得多了,不覺飛觥獻斝起來。寒煙公主本不喜歡這種燈紅酒綠的場麵,她向香雪公主和紫芸遞了眼色,她們倆會意,香雪公主向莫年嘀咕了幾句,就和紫芸離席。
出了大殿,寒煙公主早已立於殿外等候。泥鰍打著燈籠在前引路,寒煙公主、香雪公主、紫芸三人並肩而行。紫芸歎道:“皇家排場真豪華呀!”香雪公主道:“比我們匈奴場麵還要奢華。”寒煙公主淡淡地道:“這隻是宮廷中糜爛生活一部分而已,還有更甚者,你們沒見過罷了。”紫芸笑道:“話雖如此,不過宮廷中的佳肴倒很美味。”香雪公主笑道:“你呀!就隻會吃。”寒煙公主道:“紫芸愛吃,我吩咐禦廚做幾樣精致的點心在路上吃。”紫芸笑道:“謝謝姐姐。”香雪公主道:“姐姐不會怪我們不等姐姐大婚而走吧?”寒煙公主仰天道:“大婚,恐怕沒有大婚了!”香雪公主和紫芸齊聲道:“這是怎麼回事?難道皇上沒答應?”泥鰍回過頭來,把白天所發生的事告訴她倆。
香雪公主和紫芸勃然大怒道:“欺人太甚,此地不留人,自有留人處。姐姐和雷大哥不如跟我們一起回麗江,遠離此地。”正說間,眾人已到寢宮,四人進了屋。泥鰍點上蠟燭,吩咐眾宮女不許打擾,關上房門。
寒煙公主歎道:“卻不知雷大哥意思如何?”紫芸道:“不如現在找他來商量,看看他的意思。”香雪公主道:“對了,說到雷大哥,從進宮到現在也沒見到他。”泥鰍道:“我們進宮到現在也沒見到他。”寒煙公主道:“他如果有心,自然會來。對了,你們怎麼走得這麼倉促?”香雪公主道:“一來是莫大哥所率士兵思鄉欲歸,二來皇上下旨要我們明日起程。”寒煙公主道:“皇兄為何這麼做?”香雪公主道:“也不是針對我們,其他諸侯王的軍隊也需明日撤兵。”紫芸沉思道:“我想皇帝急於要眾諸侯王撤軍,可能覺得不安全。”寒煙公主和香雪公主點頭道:“這話有道理。”香雪公主道:“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昨晚我和紫芸做了同樣的夢。夢見同一個人。”寒煙公主問道:“夢見什麼人?”香雪公主道:“國師李少君。”寒煙公主道:“怎麼會夢見他?”香雪公主道:“本來我以為隻是一場夢而已,不想紫芸的夢境和我一樣。我們把夢中的情景印證一下,發現這場夢並非假的,而是國師托夢給我們。”寒煙公主道:“他托夢給你們?都說了些什麼?”紫芸道:“那晚我睡得迷迷糊糊,整個身體忽然飄飄蕩蕩地回到龍虎山,心中覺得非常奇怪,怎麼會到龍虎山?我徘徊在山下,不知該不該上山。忽飛來一隻仙鶴,從仙鶴上蕩悠悠地飄下來一人。仔細一看,竟是師父。我歡喜奔去,叩頭拜道:‘師父,可否安康?’師父笑容可掬地把我扶起,捋須道:‘還好,恭喜你成為一名女巫。’我本想問:‘師父怎麼知道?’但一想:師父成仙得道,洞察世事,知道也不為奇。我就說道:‘弟子不要當什麼女巫,弟子想終生追隨師父左右,在龍虎山修煉。’師父卻道:‘你我師徒緣分已盡,還是安心當女巫。’我聽師父之意,大概不認我這個徒弟了,不禁潸然淚下,又跪下道:‘師父,是弟子做錯事了嗎?請師父嚴懲弟子,千萬不要趕弟子出門戶。’師父再次扶起我,道:‘你並沒有做錯任何事,為師也沒有不認你這個弟子。你修煉了幾年,也該在外磨練磨練,獨擋一麵了。況且你既答應人家,就一定要做到、做好。其實做女巫也能匡扶正義,除魔衛道。眼下為師正有件事要吩咐你。’我揩了揩眼淚道:‘請師父吩咐。’師父道:‘納西大軍這兩天將要回麗江,你和香雪公主相互幫助,密切注視玉龍雪山的動靜,遇到情況,不可魯莽行事。’我道:‘為何要注視玉龍雪山?’師父道:‘玉龍雪山冰封一個大妖怪,為師擔心有人會把它喚醒,到那時人間又將是一場浩劫。你們的任務隻是監視,一有情況,能夠製止最好,不能的話要及時告訴為師,明白嗎?’我點點頭,師父就消失了。我一片茫然,忽然腳下一空,猛然醒來,原來是一場夢,不過又不像是假的。因為我臉上還掛著淚痕。第二天我一打聽,納西大軍果然要撤回。因為師父在夢中提到香雪公主,我找她一說此事,她也驚訝無比,說也做了一個和我一樣的夢。我們再一琢磨,這決不是巧合,而是師父托夢給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