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奕略微思考,而後微微笑道:“袁袁,你且聽我一說,若是難受得緊,不如出去闖闖吧。出去瞧瞧走走,眼裏瞧著新鮮事,衣食住行都得自己考慮,心裏有了別的事,自然也就淡了這心。”
曲袁聞言大喜,刁洛一直不答應她離家出去闖蕩,因此她唯有心裏籌劃著偷偷溜出去,如今娘親竟然提起這事,豈不正好。
“你那點小心思,娘哪裏瞧不出來。”飛奕撫摸著她的發,嗤笑道:“有事便和娘說,可別冒冒失地走了。”
曲袁答應了一聲,又道:“娘,爹一直不準我離開,您可得幫我說說。”
“你爹自有他的顧慮。”飛奕替她整整衣衫,笑道:“晚上我替你張羅個包袱,你剛喝完藥,現在先休息一會吧。”
刁洛不多時便回來了,聽飛奕這麼一說,雖然不想掃嬌妻的興致,卻難免有些遲疑:“飛飛,袁兒這一出去......”刁洛對其他事從不放在心上,對這個家卻是極為看重。對於曲袁,他明令禁止她外出。刁洛雖沒細說原因,飛奕心中也明白,他是在擔心有人尋仇。
刁洛的仇家甚多,雖然這些年已經淡了,但是保不住江湖中多少人還記得他。曲袁的摸樣中依稀能瞧出刁洛的影子,因此刁洛更是擔憂。
飛奕寬慰道:“雖說須當顧慮些,可是總不能讓孩子來躲一輩子。”
刁洛何曾不知道這對曲袁不公平,半晌他歎道:“若是袁兒身手利落些,我倒也不至於這般拘著她。”
“你瞧著她學藝不精,在外麵卻也不至於吃虧。”飛奕微微笑道:“你且放心,項意會指派兩個人悄悄地跟在她後麵,若有動靜便會來知會一聲。”
刁洛伸手摟住愛妻,笑道:“這些都聽你的罷。”
第二日,曲袁便離開了家。
薛天音聽爹娘說起這個消息的時候,從賬本中抬起頭來,愣了一愣。那個強勢妖嬈的女子就這麼走了?
幾日未見後,他心頭一時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鬼使神差地去找了百裏鶯。
百裏鶯其實並不好找,她喜歡四處躲著,今日在門後的樹林,明日又去郊外的河邊玩,而且又不和別人知會一聲。因此薛天音找得火冒三丈,才瞧見百裏鶯的身影。
“你躲得可真緊,讓我好找!”薛天音咬牙道。
百裏鶯赤著腳坐在屋頂上,聽到聲音把腳往裙子裏縮了縮,卻並未理他。她不喜穿鞋,隻是如今大了些,被爹娘調笑過幾次如今也有了些知覺。
薛天音走了過去,玩笑道:“姑娘大了,不知在想些什麼?”
“袁姐姐很難過。”百裏鶯輕輕地說道。
薛天音沒料想她直接提起曲袁,心中有點虛,道:“你怎麼忽然提起她了?”
“袁姐姐瞧著你常常搭理我,以為你厚此薄彼,卻又無法記恨我,於是隻能自己難過。”百裏鶯低下頭,從袖中拿出個木頭雕了起來。前幾日,她瞧見項意雕刻的一件小玩意兒,便有了興致,最近就沉溺在雕刻木頭的樂趣中。
薛天音憋了半天,還是問道:“她去哪裏了?
百裏鶯沒說話,小心地在木頭上雕刻出一道道精致的刻痕。
薛天音有些無趣地坐在一邊,心中想著些事情。
“男人都是賤骨頭!”百裏鶯忽然說道。
“啊?”猛然聽見百裏鶯說出這麼一句話,薛天音一時沒反應過來。
“袁姐姐說的話。“百裏鶯頭也不抬地說道,眼睛仍然瞧著自己的木雕。
男人都是賤骨頭嗎?
這果真是那女子說的話.....薛天音心頭又是好笑又是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