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繩索射來纏住俞凡腰間:“走!”緊接著身體一緊,俞凡倒飛著被拉出城門洞。
“點火!”
隨著一聲暴喝,陣陣轟鳴聲傳來,強大衝擊波將俞凡掀翻在地,俞凡爬起身來,就見漫天煙塵,原本三米多長的城門洞已然倒塌。
常遇春將俞凡拽起喝道:“快走……”。
常遇春話音剛落,箭如雨點鋪天蓋地襲來。
俞凡揮手撥開幾枚羽箭與常遇春躲避著箭雨藏身屋簷下,隻聽頭頂叮咚作響,不時有瓦礫掉落。幾名壯漢頂著兩扇厚門板朝兩人走來,二人趕緊閃到門板下,一同撐起門板朝遠處退去。
幾人都是習武之人腳程甚快,沒多久就來到一座大宅,與眾人進入大宅中,常遇春掀開一口大缸,豁然露出一條地道,眾人縱身躍入地道內,等頭頂地道被蓋嚴之前,俞凡已然聽見城外傳來沉悶號角。
常遇春頭先帶路,在地道內左拐右繞,眾人緊跟其後,大概過了十幾分鍾,從地道內爬出,俞凡四下張望發現已經到了城外。幾人默不作聲出地道越過一條小河鑽入山林,俞凡不知何去何從默不作聲跟著眾人鑽入山林,在山間鑽了近一個小時明教那些人不知是因為忙著趕路還是其他原因對俞凡都是愛理不理,俞凡幾番開口詢問,都沒人回複。
猛地走在前頭的一名漢子突兀開口指著俞凡喝道:“你這人,還跟著我等作甚,難不成還想賴上我等不成。”
“誒!”頭先帶路的常遇春聞言暗叫不好趕緊阻止:“胡子,亂噴啥,小哥與我等也算出生入死,怎可這般言語,平白淡了交情。”
“誰跟他有交情,要不是因為他,咱們會舍了這些個弟兄!常兄弟,咱們依著你的意思已經救了他,你還想怎地,莫不成你還想拉他進教不成?若是這般,俺胡子第一個不同意。”
方才一戰明教三十二人死了九人,要不是常遇春求幾人救俞凡他們哪肯幫忙。其餘幾人雖未說話看表情似乎與胡子一般心思,常遇春隻是烈火旗下屬一個小隊長哪裏做的了其他人的主。
俞凡抱拳說道:“救命之恩,日後再報,各位,在下就不打擾了。”說完不等常遇春開口躍上樹梢,頃刻間消失在山林中。
“你們!你們!唉~~!”常遇春拍著大腿懊惱道。
俞凡不辨方向在山林疾馳,連番大戰內力早就入不敷出,就算俞凡內力自動運轉,也趕不上俞凡這般耗費終究消耗殆盡腳下一滑掉落在地滿地枯枝腐葉滾了滿身。
俞凡仰躺在地淚水忍不住留下,終歸是少年人,現實中風平浪靜的生活哪裏曉得世間險惡,山穀中與火工頭陀朝夕相對,奈何火工頭陀本就是一個憑借喜惡行事的莽人,又如何教俞凡為人處事道理。
電視、電影、小說、心靈雞湯俞凡看了一大堆,一句‘知易行難’道盡其中辛酸。沒有親身經曆過又怎麼會知道行事艱難。電視上一句誅九族,隻不過一句大白話,小說中夷三株亦不過一段文字,現實中真會死人血呲胡啦滿地屍首。
濃厚血腥味轉入鼻孔,那些殺人時畫麵不斷在俞凡腦海打轉。
嘔~~
俞凡翻過身,強烈嘔意湧上,額頭豆大汗珠滑落。苦膽水都快吐光了。抱著膝蓋靠在樹幹不住打著擺子,精神萎靡眼皮直打架慢慢陷入昏睡。夢中無數看不清模樣的男女老少圍著俞凡打轉,指責的、喝罵的、幾個還在繈褓的嬰兒飄蕩著啼哭。
“對不起!”俞凡猛地從夢中驚醒。
“貴人你沒事吧?”
枯皺如老樹皮滿是老人斑的臉孔有些擔憂又有些懼怕的呼喚著俞凡。
“大爺謝謝,我沒事。”俞凡抹幹臉上淚水,站起身來回道:“大爺不要叫我貴人,我是漢人。”看老者盯著他身上裘皮又恐生事端,說道:“這不是我的衣服,我是從一個死人身上拔的,血跡也是那個死人的。”
“你真是漢家娃?”老者狐疑道,見俞凡點頭又道:“你這娃娃好不懂事,這血衣怎好隨便穿在身上,若是叫官兵看見,少不得一場官司!若是遇到不講理的,說不得你……唉~~~老漢羅嗦了。這般,你跟我一道回家,若不嫌棄,老漢找一身行頭與你換上可好。”
俞凡點點頭算是答應了。
“唉~少年人好不曉事,怎地話都不會說。”老者喃喃自語背起一擔幹柴朝山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