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緣無故做了回好人(2 / 2)

那日從賈府送劍回來,天色已晚。如意懷裏揣著銀子,心中高興,便一邊哼歌兒,一邊大搖大擺地走著,不成想,一個不留神,絆到了什麼東西,結結實實摔了個狗吃屎。

歌聲戛然而止,換成‘哎吆’‘哎吆’的哼叫。

如意呲牙咧嘴從地上爬起來,隨手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回頭正要破口大罵,待看清楚絆倒她的那個東西,登時渾身冒出冷汗來:隻見黃土地上,黑漆漆的一團,赫然竟是一個死人。

大晚上的被一個死人絆倒,嚇得如意差點兒沒尿褲子。

怎麼荒郊野外的,躺著一個死人?是碰到了攔路打劫的強盜,還是被仇家殺人滅口?

盡管嚇得要死,可是好奇心作祟,攪得如意心頭癢癢。半天,如意還是壯著膽子俯身看去,正看得入神,那死人的手臂卻突然毫無預兆地移動了一下,如意‘媽呀’一聲,瞬間向後躍出幾丈遠。

好大一會兒,如意才敢捂著胸口,再次靠近那個‘死人’。細細的食指緩緩靠近死人的鼻孔,有微弱的氣息撞在指背上。原來‘死人’沒死!如意雙手合十,長吐一口氣,砰砰亂跳的心才算放了下來。

胖墩兒一直說如意‘貪財怕死,尖酸刻薄’,如意白白被這樣數叨著,為了名副其實,便一直將這八字諫言當做自己為人處世的準則。要擱平時,本著這條準則,如意早就溜之大吉,可是那天她的雙腿卻像灌了鉛似的,一點兒都挪不動。

如意向前兩步,又退回兩步,再向前,再退,如此反複,愣是一點兒都未離開。一顆小心髒正躊躇掙紮間,突然腳腕一緊,被人握了住。如意雙眼驀地睜大,驚慌地提足狠狠踢打著甩了甩,卻沒有成功。

冰涼的觸感從腳腕蔓延開來,直接傳達到心口,如意冷不丁身子一顫。在過去的是幾年裏,她還沒有被一個男人這樣輕薄過。正準備俯身臭罵,話到嘴邊兒卻無論如何也開不了口了。

主要是吧,這男的實在太漂亮了!在如意短暫的人生裏,除了鎮上書院裏的教書先生,她還沒見到過如此漂亮的人。那人漆黑虛弱的目光仿佛射進了如意的心底,攪得她的小心髒砰砰地跳個不停。躊躇良久,如意還是彎下腰,撥開那人的手,費力將他扛在肩上。如意一邊吃力地挪動,一邊叨叨不停,“唉,感謝你爹娘留給你了一個好皮囊,你可知是這副好皮囊救了你!”那人沒有回答,他已經在如意的肩上暈了過去。如意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那人拖回如意鐵鋪,安置在榻上。

胖墩兒看著矮榻上的‘死人’,氣得臉漲得通紅,“咱們已經揭不開鍋了,你還弄回來一張嘴!”

如意自知理虧,嘿嘿笑著解釋道:“胖墩兒,你看他的傷口!”

胖墩兒捏著鼻子瞅了一眼,那人胸前黑漆漆的傷口,正淙淙向外流著鮮血。

“哎咦!怎麼了?怪惡心的!”

“傷口有拳頭這麼大,切得還這麼整齊,也不知道是什麼兵器造成的。所以我才想帶回來研究研究。要是研製出了這種兵器,說不定能賣出好價錢。”

胖墩兒不服氣地哼了一聲,一語道破玄機,“得了吧,老板娘,你還不是看上人家長得好看!”

如意臉頰臊得通紅,才不會承認,“誰說的!”

“得了吧,你好se的事跡,鎮上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就拿上次說吧,你說你,送什麼不好,死活要送人家蘇先生一把砍刀,結果害得人家怕得到處躲你,如今也不知道躲到哪裏去了。”

“胡說!蘇先生才不是躲我呢,他是出了遠門,算算時日,也該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