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人迷還不消開口,丘比特就接著說:「為了協助你達成任務,你會擁有想要的超能力。如果你真的無計可施,就高喊任何一個天神的名號,自然有神從天而降幫助你。」
這麼好?可是──「我對希臘神話不熟。」
「嘿嘿,放心好了,天界可沒像你們人間分得這麼清楚,是不分國籍的。我走了,拜。」
「叩──叩──」
指節輕叩門扉的聲響,讓萬人迷從發呆中驚醒。
怎麼回事?他分明見到了《希臘神話》中的愛神丘比特,答應從今天起,當什麼……見習愛神!而且,如果他在這一年內,每天都能撮合一對情侶,明年此時,他即將成為名符其實的「萬人迷」。
萬人迷,欸,原來隻是一場夢,據說新年的初夢象征這一年的運勢,夢見愛神的他,代表今年戀愛有望?
「日上三竿了,醒醒吧!」
咦?怎有一個蒼老的男聲傳入耳中?他睜大眼睛,發現有個拄著拐杖的老公公站在眼前。那個不知從何而來的老公公,有著白頭發、白眉毛、白胡須,身上穿著鮮紅、上麵繡著漂亮圖案的古代衣服,一雙眼深沉而威嚴地注視著他。
「你是誰?」
但見老公公歎了口氣。「老夫乃月下老人。」
月下老人?等等、那就是「月老」?怎麼可能?萬人迷用力地搖頭,希望搖掉自己的胡思亂想。不是才從愛神丘比特的夢中醒來,該不會又陷入另一個「月老」夢吧。
「自古姻緣天定,不由人力謀求。有緣千裏也相投,對麵無緣不偶。仙境桃花出水,宮中紅葉傳溝。三生簿上注風流,何用冰人開口?」
完了!完了完了!萬人迷痛苦地抱住頭,他不隻眼睛產生了幻覺,連耳朵也產生了幻聽。可憐的萬人迷,竟在美好的十七歲的第一天,發現自己害了神經病。一定是連星茹昨晚的拒絕,讓他想不開了……
「抬頭,看著老夫。」
「不要!」
驀地,他的頸子一緊,被迫抬起頭來,與眼前的老公公對視。
「欸,老夫不是你的幻覺。方才老夫所吟之《西江月》詞,大抵說人的婚姻,乃前注定,非人力可以勉強。如老夫未係紅線,恁是金銀財寶、功名權勢,亦無法強求。」
好啦,總之月老也好、幻覺也罷,快點滾離他的房間,讓他耳根清淨!「敢問閣下有何貴幹?」真討厭,現在都二十一世紀了,居然還得用文謅謅的字眼來說話,是因為對方穿著古裝的緣故嗎?萬人迷情不自禁地學他講起文言文來。
「老夫來遲了。咳,丘比特那年輕小夥子,就是勝過老夫這老頭子,即使灶神趕來月老宮通風報信,依舊被他捷足先登。老夫這『月老』一職,究竟何時覓得傳人?」
前因後果很複雜的樣子。「可不可以請你用白話文流利地、簡單扼要地陳述一遍?」萬人迷真覺自己快受不了。
「老夫已經降低了用字遣詞的水平。罷,正因你是萬世難得的纖塵不染體,情愛對你毫無牽絆,故全天下掌管情愛的神明,個個覬覦由你接班。本來老夫想,你是炎黃子孫,依理一定是接老夫『月老』之職,故想等到今年立春再來找你。孰料丘比特竟搶在今年公曆第一天,騙你接了『見習愛神』,害老夫僅能徒呼負負。」
纖塵不染體?聽起來是比「戀愛絕緣體」好聽得多,但意思聽來差不多。欸欸,反正他就是注定這輩子談不成戀愛。「所以呢?」
這時,月老手中出現一隻錦盒,盒上紅綾簽條,用鍾鼎文題著鬥大的「姻緣簿」三字。「老夫本欲讓你成為『實習月老』,要你在將來的一年內,每日均使一對有情人終成眷屬,但你已承諾丘比特,打亂了老夫的安排。萬公子,丘比特騙你啊!」
「丘比特騙我?」不是一樣的一年?而且等到今年立春的二月四日,他還得多熬一個多月,他才不要。
「萬公子,依照我們中國人的傳統陰曆,大月三十日、小月二十九日,十九年設七閏,今年不逢閏,大抵是三百五十四日;可依照西洋曆法,今年是四年一次的閏年,硬是多了一天,總共有三百六十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