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徹能重新修煉這件事,在劍宗沒有掀起多大波瀾,雖然張徹一天達到知天上境,但最近幾天他的境界也沒什麼變化,這說明他的實力也就那樣。他連越三境隻可能是一種厚積薄發,這種事在修行中不算罕見,如果加上他成為靈體的時間,整整一年才達到知天上境,這速度甚至比不上外院的一些人。
但在院外的廣闊世界,卻泛起了陣陣漣漪,驚動了不少大人物,一些該下未下的決策也因此改變。
張徹能修煉的第二天,最先知道消息的是紫都裏的那些茶館酒肆,成為當天早上最熱門的話題。
畢竟一年前人們為了看這千年難得一見的天才可是擠破了頭皮,現在舊事重提,倒也別有一番風味。
一些茶肆老板甚至將《張徹進京》這個故事重新擺了出來,這個故事上篇是張徹還是凡體的時候,各大門派在碧海城為了搶他進行了各種勾心鬥角的故事,中篇是張徹被天象選為靈體時碧海城的絢麗景象,下篇是張徹和他進京的途中,被一個神秘的黑袍人一路追殺,在他師傅的幫助下才驚險逃離。
整個故事其實一波三折,中間有加了些說書先生自己的想象,拋去人物不談,還算是個精彩的故事。
這一出打賞的人不多,但也沒人喊停。
就這樣,在紫都的閑人們度過了一個悠閑的上午。
下午時刻,紫都青城,門禁森嚴鐵王府。
冰玄鐵坐在由無數被他擊敗齊國名將,妖域大魔,和楚國叛軍的刀斧劍戟共同融化打造的鐵王座上。
他的境界修為已經極高,即使這個王座還有不少棱角尚未磨平,但卻絲毫傷不了他,反而被他給硬生生地壓到該有得位置,這若隱若現的疼痛,也在提醒他,世界還未太平,還有不少人沒有除掉,還有不少人覬覦著九天宮的望天椅。
南方的茶他不喜歡,他喝的是齊地的六月紅,味道甘冽,入肚清爽無比,他最喜歡的還是那顏色,紅色,鮮血的顏色。
底下的人正在一字一句地重複他所收到的情報,這些話他已經在門外練習了很多遍,生怕有了紕漏,他明白如果他的話語有漏洞,他的身體也會出現一個漏洞。
即使跟了鐵王很多年,是他心腹之一,但他說話還是有些顫音的,他知道鐵王喜歡這樣。
“你是說……”冰玄鐵晃了晃手中的茶杯,頃刻間濃鬱的血色凝滿其中,“那小子又能修行了?”
即使這間房屋裏窗明幾淨,優雅的午後陽光從直欞窗中斜斜射進來,周圍彌漫著各種花草香,書架上滿是聖賢書籍,但這位下人還是感受到那滲入骨髓的煞氣。
“是……是的,劍宗的周伯說張徹一夜間達到了知天上境,還重傷離院主管周深,闖出離院,現在已經被安排……安排到內院去了。”這名下人竭力再重複一遍。
“一夜知天上境”“打傷離院主管”冰玄鐵揣摩著這兩句話的輕重。
“那個主管是什麼境界?”
“原先化元境,後來……受到重傷,變為凝意上境,不過周伯說,那個……秦月白給了他徒弟一顆暴雷珠,才打過的。”下人必須完整表達每個情報。
冰玄鐵眼睛一直盯著那杯茶,看著茶葉裏麵的紅色物質一點點滲出來,像人一般。
暴雷珠他沒聽多,但秦月白,他曾經邀請其當自己的門客,對方送來一盒丹藥以此回絕,這家夥到底和這張徹到底有什麼關係呢?你一個賣丹的勾搭一個學徒幹什麼?你不是號稱逍遙自在,不問世事,到底在摻和什麼呢?
九階靈體,每次想到這,冰玄鐵都要皺下眉頭,他清楚知道九階靈體的潛力,那是可以進入神人境的禍害,他的威脅比這國內任何一個想反叛的大家族都大,也比那些藏在陰影處的前朝遺老大。如果放任他成長,遲早有一天,整個五土大陸都要聽他號令,萬族臣服,冰家的存亡隻在他一念之間,這他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