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布醫先生訓導徒弟的模樣還挺嚴肅的。”淩笑扭著豐滿的臀部走到了樓梯間,一隻手叉著腰,風情萬種的說道。
唐龍揮揮手,讓徒弟回大堂繼續背誦湯頭歌,回頭咳嗽了一聲:“既然來了,就先喝一杯熱茶。”
淩笑也不客氣,走下了樓梯,高跟鞋和大理石的樓梯階碰撞出清脆的咄咄聲。
“坐吧。”唐龍貓著腰,從低矮的櫃子裏麵小心翼翼的摸出了一套紫砂壺的杯子,他擅長茶道,雖然此地氛圍不周全,可是對於自己仍然嚴苛。
在做著香氣四溢的茶水時,唐龍說道:“淩小姐這一次又是請我進城的吧。”
“那是當然了,你這麼好的醫術可不能總呆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林若羽意味深長的補充了一句:“想必布醫先生聽過——淺水不養蛟龍吧?”
唐龍的動作絲毫沒有受到林若羽的影響,緩緩的吐著話:“我的醫術都是偏方,其中還夾雜著一些不足為人道的手法,去了城市,隻怕是沒有人相信啊。”
“怎麼會?不管是黑貓還是白貓,能夠抓住老鼠的就是好貓,對吧?”淩笑知道唐龍說的什麼,對方的醫術表麵看起來沒有什麼科學依據,可是深深加以琢磨,卻是奧秘無窮。
唐龍沒有接著說話,兩人進入了靜止狀態,不知道還以為那是兩尊雕塑呢。
一直到徒弟再次伸進了腦袋,才打破了這種僵持。
“師父,賴皮龍要找你看病。”徒弟眨巴著眼睛說道。
唐龍端起剛剛泡好的茶水,吸溜了一口:“讓他走,他的毛病我看不了。”
徒弟點點頭,歡喜的離開了。
“咦!什麼時候,心腸好得不得了的布醫先生也見死不救。”淩笑已經對唐龍做了詳細的調查,在衝陽縣十八鄉有口皆碑,各個翹起大拇哥說一聲——布醫先生仁義。
但是今天卻見死不救,實在讓她有些好奇。
她可不相信唐龍真的治不好那位叫賴皮龍的家夥。
唐龍受到質疑,卻依然風度翩翩,不緊不慢的說道:“你知道賴皮龍是個什麼樣的人嗎?”
“什麼樣?”
“我給你講講,你也說說我的做法對不對!”唐龍用茶杯蓋刮著熱氣。
賴皮龍的本名叫賴大龍,從小就是個混混,這些年交了不少的狐朋狗友,去年年尾,他強行找桂花鎮的人收糧食。
低價收,價格隻有市場的一半,誰不給就打誰。
很多鄉親都是靠著糧食過個安穩年,結果這麼一鬧,不少鄉親吃了個年關氣,有幾位性子著急的老人甚至一病不起。
但鄉親們對賴皮龍也是敢怒不敢言。
到了今年,則更加變本加厲了,他花錢包了幾個工地,讓一些老實的鄉親漢子給自己當苦力,可是別的工地,薪水一天一百塊,到了他那裏,一天隻有三十塊錢,吃飯都成問題。
不想給他幹,卻不行,賴皮龍有事沒事恐嚇那些老實漢子。
更加讓人不能夠忍的是,賴皮龍這家夥還是一個花王八,搞了好幾個寡婦,人家孤兒寡母不管是為了名聲還是害怕他,都不敢說出來,更加助長了賴皮龍的囂張氣焰。
很多鄉親一說起賴皮龍,就咬著牙,恨不打一處來。
“這種王八蛋,就應該早死早脫生”淩笑聽了賴皮龍的光輝事跡,差點將嘴唇咬出血了。
唐龍微微頷首:“我是醫生,可我不是獸醫。”
“師父。”徒弟再次探頭道:“賴皮龍沒走,瞧病的也不是他,而是他的兒子。”
唐龍沉吟了幾秒鍾:“趕走,還是不治。”
剛剛說完,一位剃著青皮,裸著上半身,穿條大花褲衩的壯漢走了進來,懷裏頭還抱著四五歲的小男孩。
正是賴皮龍和他的兒子。
小男孩臉上極度痛苦的神色。
賴皮龍將小男孩輕輕的放在茶幾上麵,一屁股坐在地板上麵,左臂幾條紅彤彤的刀疤,指著唐龍說道:“姓唐的,你他媽見死不救,配當醫生嗎?”
唐龍鼻子裏麵哼出一道冷氣:“你配當人嗎?”
“我當然不配,我是畜生,但我兒子不是,你憑什麼不給他治?”
“我不想。”唐龍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感覺心頭一震,自己這種做法真的妥當麼?這真的和自己的原則沒有衝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