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了很久,也沒見有人送吃的來,肚子早餓得咕咕叫了,不顧形像的扯掉喜帕,大喊,“來人,來人,我要吃飯!”
門被人推開,青青笑嘻嘻的立在門口,見我扯掉了喜帕,尖叫著衝過來,將喜帕重新蓋好,念叨開來:“王妃,這喜帕可不能隨便拿下來,會不吉利的,要一直等到王爺來掀,知道嗎?”
我鬱悶的點頭,抗議道:“可是我餓了,你們怎麼都不送早餐過來?”
“哎,早餐的時間早就過了,誰叫你不起來,化好了妝就不能再吃東西了,會毀妝的,你總不能讓王爺看到你毀妝的樣子吧?”
聽著青青的廢話,我更加煩悶了,“毀了可以補妝啊!怎麼這麼死腦筋?”
“不行,補妝也不吉利,所以,為了你的幸福,還是乖乖的等著上轎吧!”
我握緊了拳頭,直想打爆她的腦袋,看在今天是我結婚的好日子的份上,忍了又忍,才沒有動手。
青青似乎感覺到了殺氣,匆匆的轉身跑掉了,“王妃,奴婢外麵還有事,你再等等,轎子就快到了……”
我鬱悶的吹著紅蓋頭玩,一下又一下,吹起來一點就能看到一點,突然,我看到一雙男人的腳慢慢走近,厄,難道是花俊楠那臭小子跑回來了?
“花俊楠,我殺了你——”我狂吼著站起來,粗魯的扯掉了紅蓋頭。
當看清來人,我一愣,手一鬆,豔麗喜慶的紅蓋頭無聲無息的掉落在腳邊。
怎麼會是他?
龍子熙!?
隻見他發紅的雙眼滿含淚水,那樣哀怨傷感,那樣淒涼,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崩潰。
我被他的情緒感染,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氣氛就這樣尷尬的僵著,目光相對中,一片狼籍之色。
“你,你怎麼來了?”我發現自己有些口吃,難道我內心還是心虛的嗎?
我為什麼要心虛?又沒與他定下什麼誓言!
他緊握的拳頭慢慢鬆開,哀怨傷痛的眼神卻更加凸顯,他發出沙啞的聲音問我:“為什麼?為什麼要嫁給別人?”
他的音量不大,卻字字清楚,我本來還覺得自己有些理虧,但當他這樣直接的逼問我時,我有些反感了,語氣也變得生硬,“那又如何?我有跟你說過,隻嫁你一人嗎?”
我說得理直氣壯,知道這樣會傷害到他,但我的事是我的事,他的事是他的事,我沒有義務照顧到他的感受,何況我並不想告訴他這件事,這是我的事,我有權利決定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他來教我!
“可是,三個月後,我不是說過,三個月後我就滿二十歲了嗎?我可以出去了,我可以娶你!你為什麼不等我?”他強壓低自己的音量,臉卻因為激動而漲得通紅,俊俏的臉上寫滿憤怒。
“我答應過你嗎?三個月後你滿二十歲管我何事?如果你相信我,請你不要幹涉我的事情,如果你非要在此事上較真,我也沒有辦法,隨你便!”我憤憤的說完,坐下來,從地上撿起紅喜帕重新蓋上,紅帕下的臉上終於顯露出傷感,我知道我表麵上這樣的強悍,但內心還是覺得有愧於他。
隻是此時我無法向他說明情況,如果他一意孤行,認為我是背叛了他,那我也沒有辦法,也許,緣分就是這樣吧!
明知錯過還要錯過!
“格格,你真狠心!”他丟下這句話,憤然轉身。
我的心深深的刺痛一下,幾乎都要忍不住站起來拉住他解釋,可是,我知道那樣是不行的,隻能看著他離去,什麼也做不了。
半響之後,外麵鑼鼓宣天,人聲鼎沸,我知道是王爺的花轎到了,心裏隱隱有些歡喜,夾雜著更多的失落與期待。
但這一切都是我的選擇,賺錢才是第一,為了那一千萬兩黃金,我隻能放下一切,親情,愛情,真的存在嗎?
我不知道!
半響之後,花夫人帶著一批丫鬟們湧進我的小屋中,把屋子擠得滿滿的,每個人都喜氣洋溢,與喜帕下我的臉形成鮮明的對比,一陣寒暄之後,我被花夫人親自攙扶著走出房間,風把喜帕一角吹起,隱隱中,我又看到了那雙哀怨傷感的眼神。
不忍心,於是,我閉上了眼。
直到坐進轎子,我都不敢再睜開眼,眼角有冰冷的感覺,用手一摸,幾顆清冷的淚水,我嘴角露出苦笑,不再理會任何事情,歪在轎子裏休息。
迎親的隊伍浩浩蕩蕩的開往王府,一路擠滿了圍觀的群眾,歡喜的氣氛充盈著京都的每一個角落,我作為此事的女主角,卻在轎子裏睡得混天黒地,嘴角流出的哈喇子都夠一杯酒的份量了,幸好有紅蓋頭遮羞,要不然轎簾掀開的那一刻,我就糗大了。
迷糊中被一個人攙了出來,圍觀的群眾發出一聲驚呼,像看到巨星出場一樣的熱情。
反正蓋著也看不清路,索性繼續閉上眼,牽到哪裏是哪裏吧。
“有台階,王妃小心!”攙扶的人細心的提醒著我,我就更放心了。
“跳過去!”
我聽話的跳,厄,腳底好燙,“哇,搞什麼啊?”我大叫,扯掉紅蓋頭一看,自己正站在火盆中。
“哇啊,救命啊!”我像個猴子一樣亂蹦亂跳,終於跳出了火盤,裙擺已燃起,我隻好不停的拍打著群子,“有沒有搞錯啊?在門口放這麼大個火盤幹嘛啊?存心整我是不是?”
呼,氣死我了!
終於拍熄了,可是裙子燒得不成樣子了,哪還有一點喜袍的樣子,下麵一截燒得黑黢黢。
厄,好安靜,抬頭,才驚覺所有人都驚呆了。
我還沒搞清楚狀況,接下來爆發出一陣哄天大笑,王府的下人和侍衛全還好,全都憋著沒笑出聲,那圍觀的群眾可就不一樣了,有的直接笑倒在地上,捧著肚子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