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配合的點頭,跟著他往外走,還是那樣蜿蜒綿長像無盡頭的小巷子,因為有幾個小鬼哼著小曲而不再無聊,看著幾個小鬼歡喜的樣子,心裏說不出的幸福,路也感覺不再遙遠,眼看就快走到了皇宮門口。
突然,公主宮殿的那個方向傳來轟鳴的鞭炮聲,一隊豪華的送親隊伍抬著一個火紅大花轎慢慢走過來。
轎子做工精細,四角點綴四顆純色上好的夜明珠,大紅的中國結隨著轎子搖擺,連轎簾都是用上好的錦鍛鋪成,上麵繡著喜氣的鴛鴦“囍”字,將氣氛烘托出來。
我們一行人立刻被這聲音吸引,停下來駐足觀看,幾個小鬼歡天喜地的大叫:“新娘子,新娘子……”
歡歡喃喃道:“難道是公主……”
王爺一直沉默不語,我這才發現他的臉色陰沉,眼神銳利,就那樣直勾勾的盯著那頂轎子,手已經握成了拳頭,關節處隱隱泛白。
我立刻明白了一些,今天,就是送出公主的日子吧,聽說路程很遠,提前一個月出發是很正常的,昨天定下的日子,今天送出去,好快,完全無視別人的感受,這就是古代公主的婚姻,真是挺可憐的。
隊伍很長,備的嫁妝也豐厚,前麵的人都走到宮門口了,最後的人還在公主殿門口,果真如一條長龍,跟在轎子旁邊走的人,是皇上!
看著轎子慢慢近了,王爺臉上的表情複雜,有無數隱忍的情緒,糾結在他的眉宇間,轎子經過我們麵前時,公主像有感應,突然掀開了窗簾,一眼就看到了王爺,本已溢滿眼眶的淚水瞬間奪眶而出,她緊咬著下唇,緊緊捂住了自己的嘴,但依然能聽到沉悶淒涼的哭泣,淚水順著手背流下來。
皇上伸手拉下了簾子,憋過臉不忍看,想必他的內心也不好受,隻是這已注定的婚姻,誰也改變不了,要怪,隻怪她生在帝王家!
轎子從眼前走過,穿過宮門,越走越遠,皇上停在我們麵前,一句囑咐的話也沒說,重重的歎息了一聲,我看到他假裝輕鬆的外表下,眼神流露的沉重。
“你們也來了?”他扯出一個不算笑容的笑,眼睛依然看著公主的轎子。
王爺傻愣愣的站著,仿佛靈魂隨公主而去,站在這裏的隻是一尊外殼。
我回道:“我們是來看母妃的!”
他“哦”了一聲,終於轉過臉,將我們這一家子一個一個打量,滿意的點頭,“好,老夫人身體可好?朕一直忙於公事,也沒時間去看望,但聽說比以前好多了,朕也就放心了!”
“謝皇上關心,母妃身體尚好!”歡歡禮貌的回禮。
他無趣的望了望失魂落魄的王爺,知道他現在心情不好,便不與他計較,徑直往回走:“朕還有事,你們自便吧!”
長長的隊伍終於悉數出了宮,緊緊跟著公主的轎子,宮外熱鬧非凡,看熱鬧的群眾排成了長隊,小孩子們像過年,歡呼雀躍。
王爺的靈魂終於回來了,轎子早已看不見,他沉默的走出宮門,跟著隊伍後麵走,顏親擋住路,“王爺,轎子在這邊!”
他一愣,才驚覺自己剛才失了神,也不多言,沉悶的鑽進轎中;歡歡抱著幾個小可愛上了後麵的轎子,我本想擠後麵,但後麵實在擠不上了,隻好灰溜溜的坐進第一個轎子,一坐進去,就有很強的壓迫感,知道某人心情不好,連動也不敢亂動一下。
轎子起動,向著另一條不太熱鬧的街道走去,鞭炮聲漸漸聽不見,世界又清靜了。